“我……我希望能分担你的压力。”
“Sit”，小青年盯着我，嘴里吐出一个字。
我下了线，站起来把门关严，打开窗户，点了一支烟。
进门之后，他冷冷地打量着我，没有说话，甚至动也不动。
“好，林先生，这样吧，你明天下午2点，带一份简历到中信泰富广场26楼参加面试。”
妻终于撑不住笑了。
“没错，我要定你
我一怔。
“你是看不起我？觉得我当不了这个总裁？会把公司搞垮？”身后传来带着怒气的声音。
“公司还能维持吗？”妻突然轻声说，“我知道老陈现在翻脸不认人了，陈太太都不敢再跟我联系。”
“哈，算了，不为难你——不过你最好有心理准备，我们出的酬劳可能高过你的预期，但是工作也可能超过你的想像。”
“林涛。”
“您是这里的总裁？”
“老姐说，你很缺钱，叫我看着合适的话可以用五十万租下你。”很快，小青年的声音再次传来，“我今天出一百万，你给我留下。”
“好，明天见。”
如果不是我交给前台小姐的简历正摊开放在他桌面上，我会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没问题。”
“要不，我再出去工作吧，我们一起努力，相信没什么克服不了的。”妻很认真地抬头看着我。
我微笑起来，挺直了身体：
略微欠一欠身，我转身准备离去。
在镜子前穿戴整齐，妻帮我系好领带，端详着，突然俏皮地轻轻抱我一下：
“因为我现在觉得，这家公司的发展前景我不看好。另外，如果我没记错，前台小姐告诉我，今天您是要招聘总裁助理，而不是训狗。”
“好啊，那交给你个任务。”我把脸一板，严肃地说，“把宝宝喂成小猪吧，我喜欢她胖胖的在地上爬。”
“不行吗？”
我们的眼睛对视，有几秒钟的静默。
“哦，那对不住了，我想退出这次面试。”
是我相信这失败的经验，也能对别人有借鉴之用。”
“打……我在健身俱乐部学过一点空手道，不过我想，行家空手就能打倒我。”
我伸手搂住了她，用下巴轻轻蹭着她的额头。
次日，出门前我微微踌躇。
“帅哥，出门要小心哦。”
我看是不单他难受，连它都难受。
我的手握着门把，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我疲倦地靠在窗台上，上身探出窗外，望着天上的星光，浅淡的烟雾从我面前升腾，衬在深蓝色的夜空中，像挣扎的肉体，缭绕不休，渐渐稀薄。
“明天见。”
很好，我正需要这笔钱。
“说得不错。对了，方便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从孩子出生后，妻在家里是全线禁烟的，但是此刻我需要一点放松。
“您确定不需要再面试其他人了？”
出租自己，真的是个好主意吗？
而且我必须尽快为家人谋求生活的保证，现在我一无所有，也只剩下自己。
他措手不及，不由瞪大了眼睛。
在床上，妻默默钻进我怀里，像结婚前几年那样，把头枕在我手臂上。
“发生了什么事，能告诉我吗？”妻不知何时进来，温柔地从身后抱住我。
终于进入总裁办公室，我有点意外。
“我能问是什么工作吗？”
“没事，我能处理。睡吧。”我灭掉香烟，转身微笑。
他身上虽然穿着考究的正装，但是一头桀傲不驯的刺猥短发，松松垮垮的肢体语言，看起来更像街头热血青年，硬生生被裹在那套以低调奢华着称的名牌衣服里。
“真的不需要。公司的事已经了结，我不会再跟老陈合作。现在我谈了另一个项目，成功的话就一切都没问题。”我心里酸酸的，只得尽量用温和平静的声音安慰她，“你身体不好，生了宝宝之后我就更不能让你劳累了，别忘记，结婚时我答应过，照顾你一辈子。”
“什么？”
“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你自己如果看得起自己，也不需要这诸多作派。”停下脚步，我的语气不卑不亢。
原以为会看到昨晚跟我联系的女人。
但那里面是个非常年轻的男人，长手长脚正大字型摊在总裁座位上，一脸的不耐烦。
我不知道。但是合伙人的背叛，公司遗留的债务，家庭的责任，这一切我必须承担。
中信泰富广场26楼，永嘉进出口有限公司，居然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但是会客室里等面试的人非常多，我把简历交给了前台，也开始耐心等候。
“你不是要出租自己？我们正要租一个。恐怕所有你能做的，我们都需要……对了，你能打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