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没有风乔鲤森却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他粗鲁地揉了把鼻子,嘟囔着谁在骂我?
而在卫生间的杜绍也听见了声响,探个头出来:“冷就多穿点,然后进来帮忙。”
“不冷,估计是换季过敏。干嘛要我帮忙,有你不就够了?”
即使回答得不情不愿,乔鲤森还是过去了。
这间公寓是杜绍租下的,主要还是看重宽敞的卫生间——洗面台像商场的母婴房那样做了加长加宽的设计。而宝宝就平躺在洗面台上,蹬着小腿,大眼睛溜溜转着,望着杜绍直乐呵。而后者正在熟练地给他换掉脏了的尿不shi。
“你来给葡萄酒穿尿布吧。因为研究表明和父母多接触的孩子以后情绪稳定。”
乔鲤森第一反应是拒绝:“你从哪儿听来的这些?你照顾他够熟练了,何必让我来插手。”
杜绍依旧不依不饶:“那怎么一样?他是你生的,又不是我生的。当然是要和有血缘的人多多亲近。”
乔鲤森拗不过对方,毕竟欠了杜绍不少人情,就少顶他两句。
宝宝的眼睛黑亮得像极了巨峰葡萄,又因为遗传秦鸿溟的信息素,一出汗就会有淡淡的酒味。所以杜绍在照顾他的期间给他取了葡萄酒的小名。乔鲤森没有反对,因为他没打算成为宝宝的监护人,所以也没资格取名。
葡萄酒的出生在乔鲤森的计划之外。因为怀孕期间有秦鸿溟的监视,他疏于检查又没有补充足够的营养,导致孩子体重偏轻。在准备流产时,孩子已经可以出生了,只不过需要进保温箱。强制引产还是让这个小生命活下来,只在乔鲤森的一念之差间。
再加上又杜绍鼓动,Beta在最后关头心软了。孩子顺利出生,在保温箱度过了危险期后,就被杜绍瞒过秦鸿溟接走了。
就好似一个轮回,乔鲤森自己的出生也是个意外。父亲不知所踪,而年轻貌美的母亲只是个无能又贪婪的Beta,浑浑霍霍地沉溺在享乐之中。Jing神和物资双重匮乏的童年造就了乔鲤森的早熟和缺乏安全感。在被送进福利院后,他才了解到正常小孩的生活是什么样。
现如今处在同样困境的他却难以去责怪自己酗酒去世的母亲。那个女人可能也想过爱他,但是根本无力去做到。而带着宝宝的他,也未必比母亲做得更好。乔鲤森想要结束这重复的悲剧循环。然而当他扪心自问后不后悔出生时,答案却是否认的。经历过的欢愉是短暂的,痛苦是绵长的,却也都是真实存在过的,无法替代的。
Beta意识到肚子里的宝宝也有权利自己来人间走一遭,生活本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不过他能给宝宝的也只有生命,在送到福利院后,两人不会再有交际。
所以在杜绍要求他和宝宝有更多接触时,乔鲤森莫名的恐惧又有那么丝期待,他的手指颤抖着伸向婴儿幼嫩的肌肤。
葡萄酒原本眨着眼睛冲着杜绍笑,在发觉乔鲤森的靠近后却小脸一垮哇哇大哭起来。乔鲤森肢体立马僵住,转身掩盖此刻的神情:“还是你来的,动作慢了他难受。”
杜绍当然没懂其中的原委,赶紧抱着葡萄酒哄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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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
秦朗和于辰选择在秦鸿溟出院后再盘问他已是展现了极大的宽容,因此他们希望至少能得到一个自圆其说的回答,以及可靠的后续措施。
然而秦鸿溟压根没准备这些。他面目憔悴又神情恍惚,嘴里还在念叨着乔鲤森的名字。
这样颓废的模样刺痛了秦朗的神经,他拧紧眉头怒喝道:“人已经走了,你念叨又有什么用?”
就像是从梦里惊醒,秦鸿溟惊恐地瞪着眼睛:“是我错了。我不该骗他,强迫他。”
S级的Alpha立马变得卑躬屈膝,如同幼儿那般无措地俯身拉住双亲的衣角恳求:“随便怎么惩罚我。父亲,爸爸求求你们把他带回来。我不能没有他。”
“带回来又如何。他遭受那么多,又该如何原谅你?”
秦鸿溟情绪立马变得激动起来:“只要他愿意回来。我把公司给他,他肚子上挨了一刀,给我同样的位置来十刀都没问题。只要,只要他能回来...”
眼看秦鸿溟又将陷入恍惚之中,秦朗再也受不了,扬起手重重地一巴掌打在大病初愈的儿子脸上:“你自己听听你说的什么混账话?!”
一向护短的于辰这次也袖手旁观了,因为他也失望至极,只是轻叹口气:“你不是不懂他离开的真正理由,你只是还在逃避,因为你知道吃药也没用了。但我们也无能为力,我不可能因为私心再去打扰鲤森的人生。”
“鸿溟,这世间无论是谁都不可能事事顺心,早日放下才会好受一些。”
陷入悲痛的Alpha哪里还听得进去,捶地发泄道:“为什么我非要是S级Alpha啊?如果都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这生活有什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