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不见,秦朗于辰还是老样子。特别是于辰,他的容貌就似绝对光滑的平面,时光划过却留不下任何痕迹。
本着助理的职责,乔鲤森请他们落座后,开始准备沏茶。这些礼节到位的准备工作不过是乔鲤森的缓兵之计。他根本没有准备过如何面对两位养父。
而秦朗却和乔鲤森预想的不同,他难掩面上兴奋道:“鲤森,你在这儿上班?鸿溟这臭小子怎么没告诉我们?你们是怎么遇见的?”
乔鲤森自知履历上的事情瞒不过,便如实说了。只是隐瞒了他被开除的真正原因以及他和秦鸿溟实际的关系。
秦朗对于这个说法接受得很快。同为顶级的Alpha,他的严厉似乎只针对于亲儿子。对乔鲤森向来是和颜悦色,信任有加。
简单了解乔鲤森的现状后,秦朗心头那块石头也算落了地,惊喜被愧疚给盖过:“我们领养你的确是出于功利。秦鸿溟是我们唯一的儿子,却偏偏随了我,是个S级Alpha。我们不得不早做打算,想从福利院中找一个年纪相仿,性格又和他互补的Omega。你离开应该是因为性别是Beta,但那其实对我们而言没那么重要了。我很后悔用这无形的压力把你逼得太紧了。”
“合适的Omega能够再找。但是你是家里不可或缺的一份子。”
这番话让乔鲤森愧悔无地。他其实已经准备好被责骂。最初是他自私自利,擅自服用了激素药伪装成了Omega,妄图用秦家做跳板获得优越的生活和教育资源。在被戳穿后,他又落荒而逃。这些年也没能鼓起勇气回去认错。养父非但没怪他,还心胸宽广地仍将他当成家里的一份子。不过他也听懂了另外一层意思,他是Beta没关系,可以作为没有血缘的兄弟,成为秦鸿溟最信任的左右手,而Alpha只需另寻良配。
一旁许久未言的于辰有些不合时宜地轻咳了一下,提醒自己的丈夫道:“之后有的是时间好好聚一下。你忘了这次来的目的吗?况且你摸鱼,鲤森还要工作呢。”
原本沉溺在伤感情绪中的Alpha这才神经大条地一拍脑门:“对,我先去财务部看看这小子这段时间干得如何,真欠了一屁股债,还得我给他兜着。”
在秦朗离开时,乔鲤森心再次悬了起来,于辰很显然想要单独与他谈话。他进秦家后,很快就意识到看似温柔贤惠的于辰才是这个家里的主事人,并且很难糊弄过去。
于辰没有秦朗情绪波动那么大。他只是倾身凑过来,用柔软的手摸了一把乔鲤森的后颈,好似慈爱的母亲给孩子搽汗那般,然后肯定地下结论:“他碰你了?”
乔鲤森别无选择,点了头。
于辰没多大反应,只是给自己添了热水,抿了一口回甘的茶,透过雾气腾腾望向乔鲤森。
“我猜就是这样。不然他也没必要瞒着我们,并且过年都不回家。你们高中时期,我就看出来了。小孩儿的心思很好懂。”
“鸿溟这孩子就是固执得要死。童年时,没吃到的糖都能记一辈子。更别提活生生这么大一个人。”
“而你当时不告而别,应该也有感情的一部分原因吧?”
平常的陈述落在乔鲤森耳中也堪称折磨。他害怕被猜出更多不堪的细节,因此在心底希望于辰赶紧给他一个痛快。骂他卑鄙小人,让他滚。他这次绝对能狠下心永远地离开。
于辰的确话锋一转,却不是乔鲤森想得那样:“和他们那对蠢A父子不同,你和我一样情绪内敛且细腻。鸿溟随了我丈夫,但你像我。所以你愿意的话,可以继承我的那份产权。”
“只是,你和鸿溟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于辰搓了搓手指,仿佛在回想刚刚触摸乔鲤森后颈的感觉,“很疼吧?连腺体上的痕迹都留了那么大的疤。不论是对你还是对他,生理上的负担都太大了。”
“对不起,这段时间很煎熬很辛苦吧。是我来晚了,现在鲤森你不必一个人硬抗了,回家吧。”
乔鲤森的手指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眼睛也开始模糊,而于辰也坐到他身旁,抬臂搂住了他。
没有任何重话,乔鲤森在于辰的怀抱里卸下了所有伪装。无私的温情和爱才是对没有家的小孩最有用的刑讯逼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