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开学的时候,校长在升旗仪式上宣布了一件事。
大致内容是你们这群学生,成绩不咋样纪律也不行,天天迟到早退,不好好穿校服,目无法纪,这周开始狠抓纪律,小心被他逮住。
低下学生小声吐槽,“不就是期中用的联考卷,高二没考过隔壁附中嘛,跟我们高一有个毛线关系。”
班主任老孟一眼瞪了过去,“就你话多。”
傅稹在一旁站着,无聊地在脑子里复习背的英语范文。
主席台上校长的长篇大论还没有说完,依照三中的升旗仪式流程,后面还会有教导主任上去讲话——也不知道他们哪来那么多废话可以说。
五月初,天热的要命,气温直飙30摄氏度。高三因为只剩一个月就要高考了,就来广场上走了个流程,余下他们这群不着急的高二高一在这里听训。
班里有体弱的女生已经到了队尾蹲着,老孟在那里唉声叹气,说你们这个身体素质,也不知道体育会考要怎么过。
旁边学生咕哝,“那把体育课还回来啊。”
老孟猛瞪,“先把你专业课成绩提上去再说。”
傅稹脑子里过完了英语,开始背语文。
总而言之,年级主任的半句话他都没听进去,故而在周遭同学一片哗然之际,傅稹迷茫地看了看周遭,问道:“怎么了?”
老孟抱着手臂一脸惨不忍睹,“巢主任说,今天没穿校服的,统统留下来记名,扣班级量化分……这怕不是要扣成负数。”
傅稹沉默了。
别说他们班,就是整个高一加起来,穿校服的也不超过三位数。
不过老孟还挺乐观,他环视一周,说道:“咱们还行,有几个女生校服穿了,我看旁边那两个班,一个穿校服的都没。”
作为九班班主任,孟老师对自己的学生们也没多高的要求,反正只要不是倒数第一,他就很满意了。
虽然班级量化分扣成负会影响他的奖金。
巢主任不搞法不责众那一套,就算今天耽误一节课,他也要好好治治这一群小兔崽子。
奈何太阳太晒,巢主任自己坐不住,把事情甩给了纪律部,自己溜了。
纪律部部长看了看高悬的太阳,又看了看下面怨声载道的学生,清了清嗓子,让各班部员去自己班传话,说有校服在学校没穿的,可以回寝室班级拿,下节课上课的时候巡查,再没有的,那就只能扣分了。
老孟为自己得而复失的奖金而庆幸,他拍了拍手说:“行了行了,校服在宿舍的都回去拿一下,有多的大家都互相借一下哈。”
傅稹的两件校服都在宿舍扔着,室友挤过来拍他的肩膀,“回寝室吗?帮我拿一下呗,在柜子里,你翻翻找找。”
“嗯。”
一旁没住校的同学也挤了过来,搓着手问:“有多的吗?我校服在家。”
室友犯难道:“我另一件昨天洗了,不知道干没干。”
同学将希冀的目光转向傅稹。
傅稹张口:“……我”
室友“唰”地勾着同学的肩膀,“放心,现在天这么热,晾一晚上肯定干了,再说,没干又不是不能穿。”
“滚你妈的,你穿个shi衣服看看。”
“再哔哔shi衣服也没你的份——傅稹你记得啊,衣服要是干了再往水里浸一遍。”
“卧槽,你当个人吧!”
两个人勾肩搭背地往教学楼去了,傅稹闭上嘴,往宿舍走去。
“阿稹。”
傅稹诧异地回头,看到温翊正朝自己这边走来。
“怎么了?”
温翊无奈地摊开手,“校服没拿,你有多的吗?借我一件。”
傅稹:“……”
如果说面对同学,他还能用“不熟悉”为借口拒绝,那面对温翊,他就没法不借了,毕竟他没少穿温翊的衣服。
“好。”傅稹说道。
两个人到宿舍时,寝室里已经有人了,屋门大开,有个人半个身体探进衣柜,满头大汗地拽自己压箱底的校服。
傅稹瞅了瞅,问:“要帮忙吗?”
对方吭哧吭哧道:“不、不用,我、快找到、了。”
温翊避开人走进傅稹的宿舍,目光在屋内一转,落在中间的右侧的床位,“这是你的书桌?”
傅稹打开衣柜,拽下一件挂起的校服外套扔给他,“怎么看出来的?”
温翊瞥了眼傅稹的室友,没回答。
三中的校服是万年不变的plop衫和蓝白运动套装,版型极度糟糕,没有丝毫修饰效果,穿在身上如套麻袋。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温翊今天来学校穿的是件长袖,
“没短袖吗?太热了。”温翊说。
傅稹自暴自弃,“有有有,我给你找。”
那厢室友终于从衣柜里扒拉出自己皱皱巴巴的校服,他擦了擦头发上汗,长松一口气,“吓我一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