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闻僵住了。
莫弈半天没见人回应,抬头看了眼,被他一脸呆滞的模样逗笑了,手指轻轻弹了弹他的额头:“回神了——”
岑闻坐起身,用手捂住被弹得地方,有些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不可置信道:“不能吧,真的假的?”
被调侃的人耸了耸肩:“要这么不相信,怎么还往这个方向猜。”
岑闻讪讪:“我瞎猜的。”然后理所当然的收获了一声嗤笑,以及不太走心的夸奖:“那你可真聪明。”
他抓抓被压乱了的发型,还是有些纠结:“可她看起来……你怎么会和她在一起的?”
莫弈无奈笑了笑,只是伸出手拍了拍他的头,没再解释。
岑闻住了嘴,没再过多好奇这个事,他轻咳了咳,小心翼翼开口问:“那既然不是她的话,又会是谁?”
谈起正事来,莫弈身上的谈谈的忧愁似乎一扫而尽,少见的严肃起来:“一开始以为这场车祸是冲着你来的,毕竟混迹名利场,你的仇家也说不上少,但是娱乐圈内不会有人下这种毒手,非要说的话,就只能是纪韵。这实在太顺理成章了,合理到有些诡异。所以……”
岑闻也想是忽然想通了什么,恍然大悟把话接了下去:“所以,加上有人放消息说是纪韵,就是为了嫁祸给她。”
莫弈点点头,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这是冲着纪韵来的。”
岑闻靠在床上,有些烦躁。他抬头望了望洁白刺目的灯光,想到的却是那晚照在他脸上的破碎的车前灯。车里的那个人是谁?又到底是谁派他来的?
他和莫弈交换了不少信息,又商量了半天,但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如果是冲着他来的,他们还能排查排查。但幸运又不幸的是,那些人针对的是纪韵。
纪韵这种从商的人,仇家可能比他只多不少,根据莫弈的说法,那女人做事一向不管不顾地,加上和家里关系不好,树的敌多到不行,半个商圈的人都可能会对她下手。那自己简直就可以说是,受到她的牵连,被连带着,莫名其妙地给人撞了。
“我真特么服了,就整一个无妄之灾。”唇形优美的红润嘴唇开开合合,一连串粗鄙之语从中流出。
一旁倒水的护工被这一直安静又看似漂亮乖巧的孩子的忽然开口给吓到,瞪大了双眼,还不慎烫到了自己,然后就是一片玻璃碰撞倒地的声音。
听到声音,岑闻分过去一个眼神,瞧见这个场景,更加心烦意乱起来。自己的车祸加上纪韵被抹黑,莫弈要处理的事实在太多了,看他醒了交代了几句就走了。
傅止言还是联系不上,为了保密也不能让别人来,最后只能接受医院安排来的护工在身边陪侍,这护工,还有点笨手笨脚的。岑闻叹了口气,心想自己堂堂一个大明星,竟沦落到如此地步,真是倒霉透了。
他又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傅止言,想起那天仓皇的见面。他的脸色看起来好糟糕,消瘦了许多,憔悴到了极点。是因为我吗?
那人悲伤的神情,疏离的语气和看到自己摔落在地的藏不住的担忧,让岑闻隐隐有些期待。画面一转,却是那个密闭房间干涸多日的血痂。他给自己构筑的谎言顷刻间全然崩塌,一个人会仅仅因为愧疚而做到如此地步吗?被人这般羞辱,依然会在他人生命垂危时担忧到要时时刻刻陪伴在侧。
心脏处的疼痛在这一刻,盖过了身体其他处所有的疼痛。车祸前的念头越发清晰起来,经历生死这一遭,他忽然意识到傅止言对他的重要性。
不同的是,这一次,清醒的他依然铭记着那份仇恨,和经历的欺骗。但即便横亘着家仇,那份深藏心底的仰慕和爱意还是破茧而出。
在意识到自己依然还是无可救药的喜欢上了仇人的时候,他整个人从身到心凉了个彻底,如果能早点认清自己的心就好了。
他们虽然注定不能在一起,但可以减轻对他的伤害,那么就不会把自己本应好好对待的人摧残到如此地步,不会让他那么受伤,也不会让自己现在,这么难过。
岑闻翻转手腕,掌心向上摊开,莫名的想起了那天,这只手被人如珍宝一般,被人认认真真一丝不苟地牢牢握在手里。他合拢五指,重新握成拳,仿佛这样就又能感受到那阵温度。
他眼睫微微颤动,嘴唇嗫喏着,吐露出含混得连他自己也听不清的心声:“我好想你。”
另一边,傅止言也愁眉不展着。两人婚变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全网,车祸的事有人故意引导,更是无论如何也压不住,现在矛头更是直指纪韵。那个故意引导这事的人还不知道到底是谁,也不清楚其根本目的。
如果被人抓住不放继续深挖,早年间纪韵和傅止言没有刻意隐瞒过两人的亲戚关系,那么当年的事被重新翻出来就只是时间问题。
等大家知道了这一切,会怎么猜测?两人因各种利益关系假扮夫妻多年,还营造出恩爱的假象欺骗大众,多年后关系破裂,甚至撕破脸皮到了一方要行凶谋害另一方的程度。
他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