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可以走回去的距离,碍于刘赋游带着行李箱,易文屿还是打了一辆车。
坐上车的刘赋游,目光还是一直黏在易文屿的伤口上一秒都不肯挪开,就好像他要是少看了一秒,伤口就会崩裂扩大一样夸张。
即便内心无比担忧,但刘赋游还是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我不知道你也来自J市。”
话问出口之后,他突然想到,其实他根本没有多了解易文屿。
易文屿确实也是这么回答的:“学长不知道的有很多。”
刘赋游沉默了。
他对易文屿所有的了解只限于其他人打听情况时顺带听到的那些——被父母安排去国外读书近期归国,除此之外刘赋游对他一无所知,即使他们发生过不止一次的亲密关系。
他不知道易文屿住在哪个城市,不知道他的家庭状况,甚至他一度以为他的性取向是男,最终却连这个也误会了。
这么一想,刘赋游忆起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时产生矛盾的原因,突然冷静了下来。
没错,自己只是对方闲来无事时消遣的对象,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感情与错觉呢?
也许是因为他本身总是做出这种极具矛盾与割裂性的事情,就跟这次一样,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要用自己的身体保护自己,这让他原本就摇摆不定的心变得更为激荡。
他生活的平静都是从这个名为易文屿的男人出现之后打破的,可悲的是,他并不后悔。
这个男人带给他的回忆,在过去的时光洪流里或许不见得多美好,但是对于未来而言,是可以记一辈子的事情。
只是现在,刘赋游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带着这段回忆,退回他原本的生活圈,不要再被这个男人左右,下意识追随他的身影了。
反正下学期他就毕业了,社团也是时候选一任新的社长接管了。
届时,他就会跟这次考试周一样,和易文屿彻底成为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
“帮你包扎完,我就回去。”视线短暂地从伤口上挪开了一秒,刘赋游垂眸说道。
易文屿露出一个非常意外的表情说道:“当然,不然学长以为呢?现在受伤的是我,你不会以为我带着伤能强迫你吧?”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刘赋游陷入了无与lun比的难堪之中。
就好像易文屿没有任何的非分之想,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个人在自作多情。
明明之前一直强迫他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个人本人……刘赋游咬了咬下唇没有说话。
由于距离很近,西餐厅到易文屿家不过是一脚油门的距离,他们很快就到了。
刘赋游早就知道易文屿富家子弟的身份,所以对于车子开入豪华的别墅区没有感到意外。
他现在满脑子只有如何尽快处理好易文屿的伤口,以及收起自己狼狈而可笑的感情光速逃回自己的世界去。
他的目标过于明确以致于一点都没发现这周围的环境有多熟悉。
易文屿带着他回到别墅之后,径直取来了急救包,两个人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处理着伤口。
“疼的话告诉我。”
尽管刘赋游已经竭尽所能用最为轻柔的动作替易文屿消毒了,他还是全程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微表情,生怕错过他任何一个细微的蹙眉。
然而易文屿对自己的伤口表现得好无兴趣,他甚至没有低头看一眼自己的胳膊,而是饶有兴致地盯着刘赋游写满担忧的脸,逼得刘赋游不自在地避开了他的眼神。
刘赋游给他的伤口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地消了一遍毒,又轻手轻脚地贴上了缠上砂布,绑上绷带。
“好了。”
伤口包扎得很完美,刘赋游也是时候完美地终结两人的联系了。
“我走了。”他离开的意愿非常坚定,拖起行李箱就走。
可易文屿还是随便一声就叫停了他。
“等一下,学长。”
刘赋游离开的脚步一顿。
“怎么了?”明知道剪断关系时不应该拖泥带水,可他还是这么问了。
易文屿慵懒地笑了笑,说:“你还有一样东西在我这儿,既然来了就顺便带回去吧。”
刘赋游想了想,自己唯一留在他这边的应该就是上次喝醉时没有带回去的衣服了。也就是为了取衣服,他才会在平安夜去易文屿家找他,听到他和朋友的电话。
无比惆怅的感觉涌上来,刘赋游的眼神一黯,淡淡地说:“给我吧。”
他以为易文屿会从随身携带的包里取出来,然而他却一声不吭地起身上了楼。
刘赋游一脸费解地望向他的背影,是什么东西能从他从来没来过的地方拿出来?
易文屿很快就下来了,他手里的东西也解答了刘赋游的疑惑。
那是他刚学柔道时的柔道服,上面还有邓雨丹给他绣着的名字,五年前他把这件衣服给了那个救过的男生,为此还重新买了一件。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