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嘹亮的叫喊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对峙,秃顶的男老师手里还拿着教科书,戴着一副最常见的黑框眼镜,他看着有些着急,“你们两个,上课时间在教室外面干什么呢?不许打架啊!”
这节自习课已经过了大半,无疑他们闹出来的响动已经吸引了别班的学生和老师。
梁夜终于把他给松开了,张猫大口呼吸着骤然涌入的新鲜空气,难受的咳嗽起来,眼前还是一阵阵的发黑。
梁夜懒散的笑,“主任,是我啊。”
那个男老师又推了下眼镜,仔细看了看他,口中发出“哦!”的叫喊,似乎是终于认出他来了,然后他绷起了脸,“再怎么样也不能欺负同学!”
梁夜似乎有些不耐烦,收起了笑意,冷冷地看着他,说,“我劝您别管这事儿,您可管不了我。”
男老师气势弱了下去,颇有些无奈的看了张猫一眼,似乎是出于老师的面子和权威,色厉内荏的又说了一些雷声大雨点小的话。
梁夜装作无奈的样子看向了张猫,摊了摊手,居然说,“我们这是闹着玩儿,不信你问问他。”
他用力的拍了拍张猫的后背,过大的力气让后背传来一阵钝痛,故作亲密的揽住了他的肩膀,看向他的眼神却是带着威胁和冷意,就像蛇一样Yin毒。
“对吧?”
梁夜示意他回答,张猫身子一抖,他捂着脖子,种种委屈涌上心头,没出息的掉下几滴眼泪来。
过了不知道多久,才说了一句:“……对。”
梁夜笑起来,他的笑声里还掺杂着男老师远去的脚步声,此时听起来格外的刺耳。
张猫摸着脖子,白皙光洁的脖颈上已经出现了一个明显的青紫掌印。
他像是被恶魔紧紧地抓在了掌心里。
接下来的一天他都过的魂不守舍的,浑浑噩噩的上完了一天的课,张猫背着书包低垂着头往校门口走,双手紧紧地抓住了书包带。
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双沾着灰的运动鞋,稳稳的停在前方。于是张猫抬起头来,看清了那人的脸。
是个叫王瑟的外班学生。
他长的平平无奇,一张大饼脸,塌塌的山根和肿大的鼻头,嘴唇厚的吓人。
在流言像疯狂肆虐的病毒在空气中不断传播的时候,在似乎连空气都在诘问他是否在色情会所工作时,就是这个人,闯进教室里把一沓钱币拍在他堆满教科书的书桌上,用他油腻的声音说:“你在‘心脏’打工是吧?包你一晚这个数够得上吗?”
在他推门而入把厚厚的一沓五颜六色的小额纸币拍在张猫书桌上时,所有的同学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了动作朝他看了过去。
而后,教室里爆发出一阵大笑。
所有人都在笑,那些刺耳的笑声和扎人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织成了一张足以令人窒息的网。
张猫脸都青了,指甲刺得掌心生疼,他狠狠的把那沓钱摔在了王瑟的脸上,接着一拳打上了他的鼻梁。
教室里炸开了锅,哄闹声张猫听不真切,每个人都叽里呱啦的说着话,传到他耳朵里却只剩下嘈杂的嗡嗡声、杂乱的电流声。
双方都是beta,不过张猫身上有股打人往死里打,不要命了的狠劲,虽然他也吃了不少亏,但那个油腻猥琐男终究是个天天好吃懒做的肥宅,被他打的连连哀叫,最终屁滚尿流的滚远了。
张猫没想到王瑟还会再来。
王瑟沉默不语的站在他身前,放学的人chao熙熙攘攘,却在沉默着对峙的两个人周围留出了一个半径半米的圆圈。
“明天放学的时候,来体育馆……”
张猫敏锐的察觉到事态不对,拒绝鸿门宴的最好方法就是根本没接到邀请,他脚下猛地发力,就像一只迅捷的猎豹一样飞快的逃离了这里。
这一天已经够坏了,不再需要一些东西来加料。
他的家离学校挺近,他的原生家庭属于BO结合,生下了beta的他,和omega的弟弟。他的父母都没什么文化,一个干着体力活,一个要费尽心思的去找合适的工作,养活两个孩子很不容易,所幸虽然比一般家庭略微穷了一些,但好在家庭幸福美满,不出意外的话小自己五岁的弟弟能够美好的长大。
转过一个街角就是张猫的家,屋外有一架秋千,在张猫少的可怜的童年回忆里,都是这架秋千的影子,他和弟弟常常在夏天微凉的傍晚荡秋千,一转头就可以看到厨房脏脏的沾满了油烟的窗户,俗气的烟火气却让人感觉温暖的不得了。
张猫不知何时放下了紧握着书包带的双手,他难得的心情有些放松,家都是他永远的港湾,转过街角——
秋千上赫然坐着他的刚上初一的弟弟张青石,而梁夜就站在张青石面前,低下头去和他讲话。
张猫只觉得心跳加速,全身的血ye似乎都一齐冲上了头,他箭步上去猛地推开了梁夜,把张青石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你想干什么?”张猫有些呼吸不稳,他的心都吊了起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