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芷看着蓝政储的手掌不断往下滴血,几近崩溃,“你放手,你快放手。”
蓝政储徒手抓着那把水果刀的刀刃,“你先放手。”
秦芷下意识的松开手,蓝政储改成握住水果刀的刀柄。
她看着他微微皱起眉头,这才反应过来上前,“你没事吧?”
他摇摇头,“没事。”
她连忙找出医药箱,拉出椅子,“你快坐。”
他坐下后勉强笑笑,“别紧张,没事。”
她蹲在他跟前,看着他手掌摊开,满手的鲜血,手上的动作就显得慌乱了起来,微微颤抖。
他忍着疼,出声劝慰,“我没事,你先消毒。”
她长舒一口气,用棉签沾了碘酒一点点给他伤口消毒,“要不,还是去医院吧?”
他抬下巴示意医药箱,“用纱布包起来。”
她拿过纱布将她手掌缠绕起来,“真的,还是去医院吧?”
他收回手,“我真没事。”
她小手紧紧攥着,“对不起,我太冲动了。”
见他不吭声,她撑着桌子要起身,“我觉得你还是要去医院看看,我送你医院。”
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腕,“秦芷。”
“嗯?”她回过头看他。
他抓着她手腕的力道重了些,“秦芷,我爸和我妈结婚的时候感情挺好的,但不知道什么起他们就天天吵架,然后我爸就会对我发脾气,我就听话懂事,努力学习,一次次跳级,可我爸也不高兴,我好像无论怎么做都不对。”
她反手抓住他手,听他继续说,“后来我才知道,是因为我妈未婚先孕有了我,他才被迫入赘我妈那边,开始还好,他没几年就不愿意工作了,大概是不愿意屈服我爷爷,开始和我妈吵架。”
“他甚至还说过所有都是因为我,他才要受这些痛苦,可他当初就该宁死不屈啊,就不该让我出生啊,所有罪名怎么能让我承担呢。”
看着他低着头,是第一次听他说起这些,更是第一次见到他脆弱的一面,她伸手将他搂紧怀里,能感受到他身体微微发抖。
他双手抱着她的腰,?“我妈生病而死的时候,他居然只露了一面,所以他死之前要见我,我就没去见过他,我不想听他那些无用的忏悔,没必要再相见的。”
他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芷儿,我不在乎我爸和谁在一起,我是怕你是真的听秦丽的话利用我,我怕那些不堪会重蹈覆辙,我怕我一放手你就消失了,我知道用的方法不对,但就是想把你留在我身边。”
今晚她所有的反抗似乎都是为了这一瞬间,他的吐露心声,将所有的伤痛都坦白,痛苦或许不能彻底消失,但是否能打开心结呢?
轻抚他的后背,“蓝政储,那些都过去了。”
他仰起头看她,“那些都过去了吗?我们之间呢?”
她抿了抿嘴,小手一下一下的轻抚他的额头,“蓝政储,我们当朋友吧。”
他抓着她的手,“我们不可能只是朋友。”
她淡淡的笑,“我们可以当好朋友。”
他起身摸摸她的脸颊,“什么样的好朋友?”
两人真就当了一段时间的朋友。
蓝政储有时候会接送秦芷上班,也没什么过举的行为,有时候约她见面吃饭,她要是不愿意,他也不勉强,两人真有了段平和的日子。
而秦芷最近一直都在忙项目收尾阶段,外出工作的时候午餐都是在古董行吃的,就这样秦芷和陈玉竟然熟络了起来。
秦芷和陈玉两人年纪差二十岁,竟各种话题都能聊得来,不过两人聊得最多的自然是蓝政储。
陈玉说起刚刚接蓝政储回来时,敏感得不让生人靠近,蜷缩在自己的世界里不与别人沟通。
蓝政储第一次主动和陈玉说话,是为了蓝母的一对簪子,当初这对簪子是蓝父送给蓝母的定情定情之物,只是后来蓝政储父母感情破裂,蓝母冲动之下把这对簪子卖了。
后来陈玉想方设法弄回蓝政储母亲卖掉的这对簪子,才让蓝政储和她亲近些。
秦芷在古董行见到了那对簪子,摆在店里不算明显的玻璃柜里,几近透明的琉璃质地,很好看,不过大概能想象出蓝政储的母亲是个温文尔雅的女人。
陈玉拿出簪子给秦芷看,“这簪子啊,小储也不愿意放在家里,暂时只能我保管了,等以后他找到合适的人,成家了,再交给他们自己保管。”
陈玉说找到合适的人时故意加重了语调,秦芷只是略微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陈玉见秦芷小心翼翼的拿着簪子,突然想起点往事,“当初我堂哥和我嫂子私定终身时都不到二十呢,我堂哥就是拿着这两支簪子把小储的妈妈骗到手的。”
秦芷突然想起刚和蓝政储在一起的时候,她笑出声,自己好像什么也没拿就把蓝政储骗到手了。
晚上,蓝政储接秦芷下班,秦芷心情不错,蹦蹦跳跳的跑上车,“我请你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