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闪电,世界一片暗灰,风雨飘摇中,巍峨的宝塔摇摇欲坠。
THE TOWER, 毁灭之塔。
逐水的心倏然冰冻,命运真的会轮回么?毁灭之塔,塔罗牌中唯一一张,正位逆位皆预示不幸的大阿卡纳。
唔。黑夜帝王已将牌轻轻接了过去。
缓缓笑了起来,禁忌之塔么?
逐水屏住了呼吸,黑夜帝王的手已搭在了她的肩上,要不要不顾一切放手一搏?就在她犹疑的一瞬间,僵硬的身体忽然被轻柔的爱抚安慰。
别怕。黑夜帝王的声音变得从未有过的温柔,只是听着,已令人醺然沉醉,我会让你尝试到到连夏姬也享受不到的快乐。
逐水苦笑连连。
黑夜帝王已挽起她的一瀑青丝,墨色如玉的牛角梳,从少女发尾慢慢梳开。他的手势轻柔,气息内敛,逐水的心境竟不知不觉间缓和下来。
他从发根梳至发梢,耐心的让每根青丝顺畅,全程亦不曾弄疼她一下。角梳触到发丝深处,带来麻痒的细流,他似有若无的气息,又似清风酥染了粉杏。
逐水闭上眼,所有的血腥污恶仿佛都被一下下涤静,整个世界都只剩下被呵护照料的祥和宁静。
然后少女被平放在一方软塌上,在她的眼下方,是一尺通体碧绿的玉盏。黑夜帝王放下墨玉角梳,修长的手指有韵律的在逐水背后的肌肤上按压。
少女轻轻打了个寒颤,被他抚过的地方,毛孔舒张,鲜活跳跃。仿佛每寸肌肤都有了独立的呼吸,每个细胞都有了自己的生命。她好像新出世的婴儿,骤然面对未知的世界。处处新奇有趣,却又令人惊恐到手足无措。
眼泪不受控制的聚集,叮叮咚咚,掉落在眼下的碧绿盏中。
瞬间,逐水含泪的双眼,从盏中的水波倒映进黑夜帝王的眼中。伴随着那清脆的声响,他唇边浮出神秘莫测的笑容。
将雪荷叶里的酒倾倒少许,轻轻按揉进她背部的肌肤,黑夜帝王柔声道,佳酿难得,不要浪费了才好。
逐水唔了一声,酒意仿似从骨髓深处里散发出来,酸酸的,软软的,那种令人销魂蚀骨的感觉,实在不应该存于人世间。
嗯呵。
三万五千根汗毛都被熨贴的舒舒服服,整个人仿似都要溺死在这欲死欲仙的触觉中。
黑夜帝王的手却在这时停顿了一下,瞬间的空虚,让她如被从云端突然又扯落回地下。
不要停。碧玉盏中的眼泪竟已冻结成薄冰,惊慌带泪的眼从冰中反射,和他灼热扭曲的视线相互重叠。
逐水心中升起模糊的念头,他,开始有在动情了么?
黑夜帝王的手却又动了起来,逐水似是无意识的呢哝,泪水为什么会结冰了呢?
黑夜帝王轻柔的笑,声音里却没有任何温度,因为这个玉盏就叫做有泪如冰盏呵。
逐水的心似为这诗意的名字漏跳了一拍,然而只是一瞬间,黑夜帝王的手再次让理智湮灭。
于是,泪水流得更凶,而喘息也愈加浓重。
肌肤灼热起来,本是最不可能有情欲的地方,却在他的指腹下颤抖酸软,饥渴着楚楚生痛。
逐水无意识地喃喃,毁灭之塔不该是毁灭么,为什么。
黑夜帝王轻笑,到过极乐的人,落回地面,就已是地狱。就好像尝过罂粟的迷幻,就会不能自拔还有比这更好的毁灭么?
逐水瞬间一僵,模模糊糊的想,会上瘾,会上瘾,不不,不要
黑夜帝王的指尖沿着她的脊椎线滑下,轻轻点在她的尾骨上,放心,我们还没到那一部分。
还没到么?可是为什么,她已经开始觉得骨头被情欲一寸寸焚烧成灰?
少女紧咬住唇,手痉挛着握住了墨玉角梳。仅剩的灵智在心里描绘黑夜帝王手指移动的方位。肩胛骨,第五肋,九假肋泪水泉涌,碧玉盏中黑夜帝王狂烈的眼神炽热,,锁骨斜下三寸,逐水心chao翻腾,手臂艰难的抬起,角梳嵌入黑夜帝王尺骨上的冠突。
黑夜帝王的指尖刹时凝结。少女从软塌上滚翻了下来,对上他空茫充血的眼和依然挺直的身体。逐水屏住呼吸,瞬那间,他的眼神似已在凝结,少女心头一颤,扑上去再补一招?会不会正撞进他手里?只是一犹豫,她恍惚已看到黑夜帝王泛起熟悉的讥笑
本是让人晕厥至少半柱香的招式,在黑夜帝王身上却似连眨眼的时效都没有!枝型吊灯反射出塔罗紫色的光晕,似在嘲笑少女的不自量力。
千钧一发之际,逐水急中生智。拣起乌金药桌上的塔罗牌,一叠斜射向吊灯的悬钩,那庞然大物振颤几下,轰然落下。黑夜帝王将醒未醒之间,反射似的避开了头部,却被正正砸中了身体。逐水踉跄着扑过去,补了一招白虹贯日。终于,黑夜帝王摇晃一下,跌倒在地。
望着黑夜帝王动也不动的身躯,少女扑通一下摔坐在地上。她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