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笑说,“是啊,我就敢孤军深入,以少胜多,在你们汉人的史书和兵法上并不少见吧。”
百里故慢悠悠地说:“哦?这么看来,达尔西将军是胜券在握了?”
他轻轻地晃着自己的弓,眼神不经意地看过他藏在手套下的左手,似是在提醒达尔西,他刚刚差点奔赴黄泉。
达尔西在那不动声色的提醒下失了冷静,他生平最受不了的就是失败,他冲了上来,要与百里故在马上再打一战,这一次他很有信心,马背之上是他们的天下,达尔西不相信百里故还能逃脱。
「锵」地一声,没有那么多炫目的花招,二人真刀实枪地碰了一场,遇上旗鼓相当的对手,他们打得既吃力又尽兴,久久分不出胜负。
飞雪龙骑一部分在马上,一部分跳了下来与西北步兵作战,他们来到了泥地里,马跑不起来,只能任着步兵把他们搓圆捏扁,换着法子地打,他们负重大,打不了多久就气喘吁吁了,步兵划出长剑,将他们的盔甲挑起来甩到地面上,横刀一抹,飞雪龙骑的脖子耷拉下来,就这么失去了性命。
百里故边打边跟达尔西说:“你的士兵都快死光了,你就半点都不心疼吗?”
达尔西嗤笑,说:“成大事总是要有所牺牲的,婆婆妈妈的一辈子都出不了头。看着吧,等下就是你该心疼你的士兵了。”
“我不觉得这样的事情会发生。”百里故面无表情地说。
达尔西哈哈大笑,说:“我既然敢来,肯定是做好了十全准备。艾克洛!”
没有人应。
达尔西脸色一变,又喊了几声:“艾克洛!艾克洛……”
还是没有人应,达尔西瞪着百里故,肯定地说:“你将我的援兵杀了。”
百里故无辜地说:“你怎么能肯定是我杀了他们,而不是他们要让你跳进火海?”
过了一会,他又说:“艾克洛是九狐族的吧,九狐族有多狡猾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不过就算他为着你们的大局来了,也会跟你一样陷入了另一个包围圈中。达尔西,做好十足准备的,不是你,而是我。”
达尔西在失神时被百里故摞到了地面上。顿时,旁边几个士兵把刀压在了他的脖子上,百里故说:“捆起来,带回去。”说着便转过了马头。
陡然,达尔西抢过身旁士兵的刀掷了过去,他用了大力气,直刀直冲向百里故,百里故听到风声,急忙避开,但他这一夜耗了太多力气,从数百里的草丛射了三只Jing准无比的箭,又蹲了将近半个时辰,之后跟达尔西打了两场,实在是太累了,百里故已经来不及避开了,只险险地护住了脏腑的位置,那柄刀没入了百里故的腰侧。
离得最近的士兵连忙上去扶住了摇摇欲坠的百里故,百里故脸色苍白,用手撑住马说:“快,将达尔西绑住。”
达尔西片刻之间就被绑得严严实实,连呼吸都像被勒着,动动脖子都困难,
百里故努力地让自己不要倒下,在即将晕厥时说出了最后一句话:“别杀他,关紧了,等我来……”
33、金乌破云弄心弦
苏裕单膝蹲在了他的面前。
陈子晗、单平等人紧张地围在百里故身边,问神色凝重的军医:“怎么样了?”
军医摇摇头,皱着眉说:“难治,刀虽然直没入了一小截,但其力道大,位置Jing准,伤到了腰椎,这块骨头肯定是折了,骨折了倒是还好办,但是现在不能肯定有没有小碎骨在体内,如果有而不取出,以后这个碎骨就会像一个定时针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从而威胁到将军的性命。”
“这么严重?”单平担忧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大夫,是否要开刀将小碎骨取出来?这样将军往后便没有性命之忧了。”
军医点头,说:“是要取出来,但是白玉城的医药不多,条件不好,在这里开刀难以保证将军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
陈子晗沉声说:“若是回颖都治呢?想要什么药材一应俱全,这样可行吗?”
“这倒是个好法子。”军医说,“那我先用通木将将军的骨头固定好,路上要切忌随意搬动和颠簸,但是也不能走得太慢,请殿下选一批信得过的人吧。”
“前几日父皇来信,说邱将军已经出发来白玉城了,原本是与百里将军一同商议对策的,现在……”
陈子晗说:“这样吧,周存,你立刻带一批可信之人,选最好的马,以最快的速度将百里将军送到颖都治疗,路上不要耽搁,我现在给父皇修书一封,禀明情况。”
“定不辱命!”周存说完之后就退下了去准备马车了。
就在达尔西被百里故抓住之时,孟敛去军营外沿听了几个蛮鞑小兵的口风,回到屋子,收拾东西对秦真说:“我们已经待了很多天了,现在动身。”
秦真叼了跟稻草懒懒散散地坐着,说:“我可不善水性,你得看好我,我要是一不小心淹死了,就是你的错。”
孟敛认真地说:“行,我会在你扑腾扑腾准备淹死的时候把你踹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