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都不怕,我可以被你们拉去砍头,五马分尸、腰斩什么的刑罚都可以,我可以当你们杀鸡儆猴的工具,但我的孤母,稚儿,糟糠妻,都是无辜的,我求殿下,求将军,放过他们。”
陈子晗于心不忍,说:“百里将军,褚忠所做的种种皆是为生活所迫,本性并不恶,国有国法,法律之外尚有人情,这件事归百里将军管,望将军手下留情。”
百里故说:“殿下请放心,臣本就没想杀他,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褚忠,你可会游泳?”
这个问题跟他犯的错有什么关系?褚忠莫名其妙,还是答道:“我本溪州人,水性不敢说极好,但也算是Jing通水性,来到白玉城前,以打鱼为生。”
“很好。”百里故用手指轻敲桌面,说:“你说的地道,其实是水道,我要你带两个人,从水道游到外城,届时会有任务分派给你,你完成了这个任务,你所犯的错,便一笔勾销,希望这次你不会再抛下忠义,至于你的家人,我们会帮你照顾好。”
褚忠难以置信地说:“真的?”
“我言既出,诺必守。”百里故斩钉截铁地说:“你若怀疑我,也可不去,我依旧不会治你的死罪,褚忠,你自己选择吧。”
褚忠下定决心,说:“好,我去,我信得过将军。”
孟敛突然问:“将军,你是要三个水性好的可靠之人吗?褚忠是一个,另外两个……不知是否已有合适的人选?”
百里故说:“另一个叫周存,水性和武功都不差,还有一个……没找着,水性好的不难找,靠得住的也不难找,头脑灵活的也不难找,但这三者结合在一起,就挺难找的。”
“不如……算独一个?”孟敛跃跃欲试。
“不可。”
“不成。”陈子晗和百里故异口同声地说。
“为何不可?为何不成?”孟敛一样一样地列举说:“独水性好,靠得住,也不迟钝,三者皆备,殿下和将军若是不信,独可到河边证明自己的水性不差。”
“不可不可,这件事极其危险,你又不会武功,稍有不慎,便会落入敌手,到时候难逃出生天,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没人救得了你。”陈子晗连连反对,将外城视作龙潭虎xue。
百里故心想,我要是让你去了,有什么三长两短,舟济那边我怎么交代?那兄弟可是很在意你的。
他也跟着说:“是啊,你看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轻轻一折就断了,鞑子可是以残忍而闻名天下的,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危险等着你,更何况这需要很多体力,到时你可能还没去到就在半路上晕倒了,小命就这么一条,可不能白白牺牲啊。”
孟敛说:“独可不是你们口中所说的不会武功,一条小命,独也会点武功,将军若是不信,大可叫几个士兵跟我对打试试。”
褚忠很感谢孟敛的细致体贴,让他体体面面地来到这里,便站在孟敛这边说:“殿下,将军,这位公子是真的会武功,刚刚我把那纸团扔到城外时,这位公子轻轻一跃,就跃上了墙头拿到纸团,普通人哪有这等轻功啊。”
这褚忠那头才刚死里逃生,这头又开始帮起孟敛了,百里故后悔了,应该要让褚忠先出去的,百里故说:“哦?是吗?那也不用找几个士兵了,褚忠,你来跟小孟比试比试。”
褚忠终于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刚刚孟敛跃上墙头那一下,当真是轻盈得像一片落叶一样,只看这轻功,就知道他其他武功也不会弱到哪里去了,而自己先是渔民,后是采挖白玉的,顶多就力气大一些,体力好一些,哪里打得过这样的高手。
百里故说:“来,开门,出去院子里比试。褚忠,你还在等什么?”
褚忠心里连连叫苦,几人出到院子里,百里故和陈子晗在石凳上坐下,孟敛来到褚忠面前,拱手说:“请。”
褚忠鞠了一躬说:“公子,手下留情啊,请您一定要手下留情,留我一条命啊,我上有六十老母,下有五岁小儿……”
几人听着褚忠这样叨叨,觉得这人又善变又好笑,孟敛说:“刚刚不是还挺不怕死的吗?这下子怎么怂了。”
褚忠瑟瑟发抖地说:“刚刚我以为自己难逃一死,明知要死所以不怕死,可现在我能活了,也不必死在公子手下吧。”
孟敛解开披风,放到一边,说:“我不用轻功,我们拳脚下见真功夫。”
到这种地步,褚忠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他大喊一声:“来吧!”
便冲上去先出了一拳,孟敛侧身避过,也不还手,似是只等着褚忠来打,褚忠不会武功,使的都是毫无技巧的蛮打盲踢,孟敛每次都只是轻轻地避过,这两人比试,像是一场小孩子过家家,褚忠连连出拳,打得满头大汗,孟敛左一闪,又一挪,避得像是在散步,两人似是不在同一个时空里。
褚忠打得累了,心想,孟公子啊,您干脆一拳打倒我吧,痛快一点,再打下去,我累死了都挨不着你的衣服边,这是在溜我吗?
心里想着想着,嘴上就说出来了:“孟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