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莫问应声。
阿靖、怜生、玉生三个孩子一起去买香烛和冥钱,却不想一去就是大半天。
等到叶舟都想出去找他们时,有人回来了。叶舟定睛一看,愣住了。
莫问轻轻挑眉。
进来的是玉生,但是脸色绯红,而且一副要哭都样子,模样委屈至极,泪眼汪汪得惹人怜爱。
“怜生,你这个样子做什么?”叶舟很快就看出了此人并非玉生,气质差太多了,而且只有怜生才会露出这般神情。
怜生开不了口,羞愤地捂脸往外跑,可是还没跑出去,就被门口的阿靖堵住去路,扯回座位上。
玉生一脸无奈地从外面走进茶馆,收了伞,拍了拍怜生的背:“愿赌服输,即便是输了,也要像个男子汉。”
“哈哈哈哈~”阿靖笑岔了气,“是啊是啊,男子汉,啊哈哈哈哈……”
“闭嘴!都是你,非要和我赌,还什么输家就要男扮女装,你、你故意的!”怜生很男子汉地拍桌,让抹桌子的店小二吓了一跳。
叶舟大概能猜到怎么回事了,便问:“你们赌了什么?”
阿靖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顺了顺气,回答道:“我们买完东西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个行乞的瞎子,怜生要给钱,我说那瞎子是装都,怜生不信,所以打了个赌,输家男扮女装回来,这不,他输得一败涂地啊,哈哈哈!”阿靖笑得停不下来。
怜生已经快把头埋到桌子底下了,通红的脸使他看上去更加秀气。
“这样挺好的。”阿靖忍笑道。
“哼。”怜生决定接下来的三个时辰,不!六个时辰内,都不要和阿靖说话了。
叶舟出言安慰:“你这样子也很耐看。”
“……”
然后整整一天,怜生都没理会过这对主仆。
等雨停了,怜生匆匆换回了原来都装束,把衣服还给玉生。
“还是女装顺眼。”阿靖道。
怜生的回应是抄起路边的木棍就杀过去一桶乱打,两人很快就打闹起来。
“这两孩子真是……”叶舟笑着摇头。
玉生对自己永远长不大的弟弟也头疼得很。
离坟地越来越近,怜生打闹的心情也渐渐消失,心中只剩下满满的悲伤。
怜生的父母先后皆是病逝,没隔几天,是一起下葬的,当时家境贫寒,坟地也选在荒郊野外,如今已是杂草丛生。
玉生点上两支蜡烛,怜生动手拔草,姐弟俩默默清理墓碑,谁都没有说上一句话。
阿靖看怜生拔草拔得满头大汗,就去帮忙。
摆上祭品后,玉生烧了纸钱,开口道:“爹,娘,我找到弟弟了,我们过得很好,你们在九泉之下可以安息了。”
“爹爹,娘亲,孩儿没用,花了这么多年才找到姐姐。”怜生跪在墓碑前,磕了个头,忧伤道:“今后,我会好好学本事,不让任何人欺负姐姐。”
阿靖在一旁道:“现在怜生是千机门都一份子,算得上是出人头地了,玉生又是夭夭谷的谷主,全天下有多少人想巴结她都还来不及么,你们生的一双儿女,都很了不起。”
“以后每年的清明,我和姐姐都会来看你们。”怜生拉着玉生的手道。
玉生有种恍如隔世都感觉,爹娘刚去世时,他们站在比自己都要高的墓碑前,怜生哭得昏天黑地,牵着他的手,听着他说,要保护姐姐,要一家人永远生活在一起……
叶舟走过去,拜了一下:“二老放心,你们的孩子,都很好。”
怜生忍住没哭,他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除了哭就什么也做不到了,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第37章 下·不治之症
扫墓完毕后——
“今天就去不姑母那儿了。”玉生站起来,看着墓碑,对怜生道:“我们回家看看。”
“家?”怜生恍惚了一下。
玉生转身对叶舟说:“离此地颇远,你们可以先回客栈。”
“已经跟到这里了,也不在乎多远了。”叶舟没有回去的打算。
一行人从山上下来,沿着小路走了很久,终于在路都尽头,看到了一间破旧的茅屋。
“别告诉我这是你家。”阿靖瞪大了眼睛道。
怜生撇嘴:“当然不是,我家早就被亲戚们瓜分完了,这是爹爹亲手搭的茅屋,每年盛夏带上娘亲和我们来这儿避暑。”
被竹篱笆包围的茅屋,经过漫长都岁月,看上去摇摇晃晃,随时都会倒下一般。
玉生找出了扫帚,一言不发地开始扫地,怜生翻出榔头和钉子,对着需要加固的地方敲敲打打。
“我去修屋顶吧。”阿靖从头顶上的大洞能看到灰蒙蒙的天。
“看起来,我们也不能闲着呢。”叶舟抓起一块沾满灰尘的抹布道。
莫问一声不响地补起了窗户。
这茅屋年久失修,要清理起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