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花了好些时间筛选这些棱角古怪的柴火,设法把它们垒在一起。
等他泡好茶,把开了的豌豆罐头放到火上的时候,安东尼奥醒来了。也许他早在马可失手碰翻茶叶罐的时候就惊醒了,不过此刻才选择披着毯子过来,凑到炉火旁边,一言不发地接受了马可递给他的浓茶。
罐头里的汤汁微微冒泡,马可被烫到手指,低声咒骂,胡乱把豌豆倒进汤盘里,粗略分成两份,把其中一个盘子推给神父,后者也接受了食物,耐心地用生锈的叉子追逐汤汁里四散逃逸的豌豆。马可等着他谴责昨晚的非必要肢体接触,但神父似乎并不急着提起这件事。雨变大了,尽管太阳升得更高,光线反而变暗,雨水噼啪抽打屋顶,风在树林里流窜,摇动湿漉漉的松树和刚出芽的嫩枝。
“下雨了。”神父忽然开口。
“我以为你永远发现不了这件事。”
“看来今天回不去市里了。”
“确实不能。”马可接口,不太能确定对方是在严肃考虑回到纽约的可能性,还是在笨拙地尝试开玩笑,如果世界上存在与俏皮话绝对不兼容的人,那安东尼奥肯定是其中一个,“也许等到夏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