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着,Frank坐在椅子上,所以,我得低头和他说话,他指着卡片上寥寥草草的字,读第一条:“‘养一只可爱的小猪,越小越好’。”
“因为我朋友家养了,真的超级可爱,超超级可爱,”我发出由衷的赞赏,又觉得自己词汇量太少,只得用夸张的语气说,“小小的一只,像一颗蛋一样,巨巨巨可爱。”
“那为什么没买啊,也不会很贵吧?”
我把椅子拽了过去,坐在Frank的旁边,我说:“但我朋友说会长大,要是到时候长到两三百斤,家里都养不了了,所以还没买。”
Frank点了点头,转过脸来看着我,说:“没关系,长大应该也要很久,而且左女士的院子那么大,装得下一只猪吧。”
不得不说,这个提议让我倒吸一口凉气,我说:“那还是算了,把猪养在我妈的院子里……只有两种结果。”
“什么结果?”
“猪死,或者我和猪一起死。”
“好吧,很有道理,”Frank再次平静地点头,只得把视线重新落回纸上,读下一条,“‘希望跨年晚会下班别那么冷,到时候一定要吃火锅’。”
“嗯,到时候我让张豆提前订好,下班回酒店卸了妆,一个人吃一吃,也算是跨年了吧。”
不知不觉,我的脸都快蹭在Frank肩膀上了,一边抬起眼睛看他,一边聊我这些不着边际的新年愿望,他猛地转过脸看我,惊得我抖了一下。
他居然这么温柔地看我,眼睛里还带着笑,说:“吃火锅也算一个愿望啊?”
“算吧算吧,”我用手指着下一行字,有点害羞地躲开了他的视线,我说,“下一条,‘一定要在下雪的时候去故宫拍照,以后的每一年都拍,存下来,以后看’。”
令我没想到的是,Frank居然顺势揽住了我的肩膀,于是,我的脸碰到了他的衣服,我说:“排骨年糕太好吃了,待会儿再吃一口。”
话音没落,我就闭上了眼睛,并且,用手臂抱住了Frank的腰,我们的椅子贴在一起,身体也贴在一起了。
眼睛没睁开的时候,Frank亲了我的眉心,我把他抱得很紧,因为我害怕这是在做梦。
几天之后就是跨年夜,我穿过后台嘈杂的人群,口罩下的脸还是带着妆的,周易衣忽然急吼吼地给张豆打电话,让我俩快去停车场。
结果,周易衣本人倒是不在那儿,我看到了Frank的车,我掰开车门,看到副驾座位上放着在我梦里出现过的迷你猪,Frank扶着方向盘,说:“猪买了,你看看怎么样?”
我扶着车门呆在了原地,这时候,周易衣拎着包跑过来,说和张豆一起坐车回去,两个人没花十秒钟就彻底消失在停车场,连声再见都没来得及说。
我把猪抱在怀里,小心翼翼,说:“挺喜欢的。”
那小东西的确很可爱,脖子上还扎着蝴蝶结,就是太小太软了,像小婴儿一样,我有点儿紧张了,抱它的时候咬着嘴唇,动都不敢动。
跨年中的上海很热闹,在这种热闹里,我完成了一次表演,获得了不少欢呼,有了宠物,还吃到了火锅。
几天之后回北京,和好朋友聚了一次,不免得聊起感情现状,我说:“我已经把心愿单给他看了,让他亲我了,他居然还以为我讨厌他。”
对方拿着酒杯,笑着说:“那你自己主动点儿啊,又少不了rou。”
我抿着嘴想了想,有点儿做作地说:“我才不,要是他永远不开窍,那就算了,老子不稀罕。”
说完话,深吸了一口气,用喝酒掩饰我的紧张,我朋友就继续举着杯子笑,说:“嘴硬吧,看你能耗到什么时候。”
第102章
(FR. Hilde·Frank)
一直关注着天气预报,终于,有了两天后北京下雪的消息。
我给很久没见的朋友打了个电话,说周五傍晚一起吃饭,对方觉得意外,用讶异的语气问:“你回北京了?有时间吃饭了?”
“是啊,中午就到,”我说,“北京要下雪了,回来看雪。”
“逗我玩儿呢?”
“没有,就为了回去看雪,否则也不会把工作排到那么满,”我坐在候机室的椅子上,向窗外看去,看起来,上海的天色也不那么好了,我说,“Ethan说他想去故宫拍照,一定要下雪的时候去。”
这天的午饭时间落地北京,天已经完全变得Yin沉了,猛烈的降温让空气更加干涩,到了傍晚六点多,天彻底黑了下去,越来越大的风刺在眼睛周围,几乎把人的睫毛冻起来。
餐馆中,黄色的灯光落下来,水汽蒙在很大的玻璃窗上,盛了酒的杯子撞在一起。
这是冷天才有的氛围,朋友把她的女儿带过来了,我们围着滚热的铜锅坐下,点了很多rou,我还给小姑娘带了一盒糖果。
她才十三岁,长到了一米七几,是学校的优等生,学了好几种乐器,还在练习棒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