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找不到Ethan刚才在的地方了。”
“后来找到了吗?”
“一直没找到,雨停了,太阳出来了还没找到。”
“结束了吗?”大概,Christian对我梦中的故事没那么感兴趣,因此,催促着问道。
我回答:“结束了。”
我合上报纸,品尝了Christian送来的食物,他着急赶回去,我们就没再多聊,我再次尝试给Ethan打电话,还是无人接听。
近几天的工作格外繁重,加班到深夜,又要在八点钟之前起床开会,在中国的朋友告诉我暂时不用回去,但出差即将结束,我还是想回去的。
机票的价格翻了几番,我一边进行这一项工作的收尾,一边计划回中国的行程,Ethan又发了朋友圈,只有字没有图,他说:开始想念在赛道上的日子了,现在透气都是一种奢望。
我想在评论中询问他的近况,但想了想,他不会接我的电话,当然也不会回复我,于是,我们仍旧没能联系。
在柏林见到高中时候旧友,一男一女,他们现在是生了两个孩子的夫妻,男士问我:“现在不常回来了吧?”
“基本上都在中国。”
女士把购物袋放进车里,笑着问:“那现在,应该找到一个喜欢的中国姑娘了吧?”
“没。”我也微笑着和她摇头。
“你上学的时候就说要娶一个中国姑娘。”
我实在不记得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笑了笑,说:“是吗?我好像忘了。”
他们从车里拿了一盒饼干,热情地让我带回去,还问:“中国暂时不能回去的,对吧?”
“我已经买好机票了,很快就回去。”
“注意安全啊,那里有病毒,要小心。”
我忽然非常生气,我说:“即便我不去,也有很多人生活在那儿,那里有病毒,没错,但也有我想见的人。”
我没理由谴责他们,我只是忽然很感性,脑子里反复响起菲子的话。
我不知道几个月都心情不好是什么感觉。
可我很担心。
拿到机票的时候,我发了朋友圈,写道:说走就走,回去了,要好好吃一顿四川火锅。
傍晚登机,从法兰克福飞上海,第二天上午才到。
没想到,Ethan居然评论了我的动态,他说:外行,重庆火锅才最好吃。
我说:但暂时只能吃到上海火锅。
我的电话已经被在德国的家人朋友打爆了,但只接了我妈妈的电话,她说所有人都在担心我。
“抱歉,我必须要回去,”我说,“不用担心我,我会保护自己。”
一个有微弱阳光的多云天,我住进了统一的隔离酒店,而和我一起乘机的,大多数都是旅居德国的中国人。
我的iPad壁纸还是没换。
线上办公,要更经常地用它,于是,我总能见到Ethan,有一次,竟然不知不觉看了很久,直到窗外一辆车经过时鸣笛,我才回过神,想起自己要找年前的某篇会议笔记。
这段隔离的时光,格外漫长。
从前的某一天,天还是不冷的,那时,我们在珠海度过复杂的几天,复杂是因为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太清楚,还有,Ethan的态度让我摸不透。
现在想一想,好像什么都清楚了。
但,什么也都来不及了,不是么?
我不确定我将要挽回什么,或是正在挽回什么,我只想快点见到Ethan,想他快点回到北京。
没理由不担心他,在那种情势下,他一个连饭都不会煮的人,肯定无法正常地生活,甚至,生存都会变成问题。
我灵光一现,然后,便开始苛责自己的愚钝,我居然忽视了最应该联系的人。
很快给左女士拨了电话,她很温柔地,说:“好久没联系了,Frank,怎么样,隔离还顺利吗?”
“顺利,我……我想问一问Ethan他最近怎么样了,知道他滞留武汉,但我联系不上他,挺担心的。”
“他不是滞留的,他就是故意不回来,”左女士很无奈,她叹了两次气,说,“我算是真的得罪他了,不怕你看笑话,现在他连我的电话都不接了,就因为我结婚的事。”
这次通话,我没得到任何的助力,反倒惹得左女士哽咽,我安慰了她很久,然后,才结束了通话。
我再次试着给Ethan发消息,虽然之前的很多条没有回复。
我说:不知道你有没有在看,你妈妈现在很担心你,我联系了她,她一直在哭,如果有时间,给她打个电话吧,至于他们结婚的事,你可以选择不接受的。
我说:我一直呆在酒店的房间里,你那边应该也是这种情况吧,很寂寞,我知道。
我说:不知道我做什么才能换来你的开心。
我说:等疫情过去了,和我一起回科隆吧,也体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