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快乐，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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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廿九章
圣诞节前几日。
阮姊抖落手中烟灰，望着在窗外若有所思，一阵声音划破了寂静。
「哎，是圣诞节要到了吗?」平时极少下楼的和阮姊碰面的秀夫，这时听到店内传来阵阵的圣诞歌曲，忍不住下楼询问。
阮姊向声音处瞄了一眼道：「嗯，是啊，昨晚叫阿弟仔稍微布置一下，这样比较有过节气氛。」
「圣诞节那天你不是公告要休息吗，怎麽这时又布置起来?」戴着墨镜的秀夫扶着楼梯把手侧耳倾听，等着那头的回答。
可是阮姊没回答，而是对着开着半扇窗户吐了一个烟圈，秀夫等了老半天没有半句回应，摇头啧了一声，又迳自上楼回房了。
圣诞节本该是一家和乐团聚的节日，可自从嫁来台湾之後，夫家这边怕他跑了，便悄悄收起了他的护照不让他回国探亲；表面上对她百般好，还开了一间店让他管理，说到头两边终究存有一层芥蒂。
外籍新娘，被买来的新娘，这样的自己真的算幸福吗。阮姊在心底自嘲着。
听着欢快的圣诞歌曲，阮姊将手中的圣诞水晶球倒转过来又摆正，自己老家客厅也有这麽一个类似的摆设，望着水晶球内的金粉缓缓落在圣诞树上头，想像自己还是彼时的那个小女孩，对前程未来充满希望，在圣诞夜一如既往地前往教堂弥撒许下新年新希望……
突然电铃作响，一把将阮姊拉回现实。
客人上门了，眼下还是认真工作赚钱要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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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大成，你是快好了没有，你知不知道你快要迟到了，每天半夜都在玩手机不睡觉，你以为我都不知道吗，不要哪天让我心情差停掉你的网路!!」
一早老赵在厕所门口破口大骂，忙着准备在开店前先将家事安置妥当，这会屯了好几天的衣服趁着这两天天气大好要洗要晾，可大成在厕所内待了老半天才慢吞吞地开门出来。
大成出了厕所之後还在摆弄他的头发，喷了定型发胶之後几根浏海的位置还是怪怪的。
「没几根毛也在跟人家在那边假鬼假怪。」由於腰伤还没痊癒，老赵小心翼翼地弯腰抱起厕所内的要洗的衣物，边走边念。
大成没说话，只是朝自己父亲日渐稀疏的头顶看了几眼，暗自心想自己以後绝对不要变成这样的大人，拉起书包就要往外走。今天和矮仔鬼约好要去买巷口那间早餐店的鸡腿堡，前几天老板娘说圣诞节这段时间有限定特餐，看时间应该还赶得上嘿。
「爸，我出门罗。」没等老赵回应，大成就急着关上铁门冲下楼去。
「这个囝仔做事毛毛躁躁，也不知道是像谁。」老赵听着前头的铁门碰得好大一声，站在洗衣机前叹了口气，正当他要把衣服倒进洗衣机时，迟疑了片刻。
他随手拿起一件灰色的三角裤，记得昨晚自己是最後一个进浴室盥洗的，照理说最上层应该是他的衣服，但这件内裤明显是大成的，嗯，是大成刚换下所以才在厕所待这麽久吗?
而且内裤前端有一大坨明显的深色渍痕，老赵凑近闻了闻，一股漂白水般的青臭味，明显是Jingye的味道，上头还夹着几根蜷曲的Yin毛。
「原来这孩子也在不知不觉中变成大人了。」老赵忆起前一阵子自己差点要当成阿公，气得追着大成满街跑，还好最终厘清只是误会一场。
孩子会大，自己会老，以前人说得只字不差，想通这点的老赵摇头笑了起来，将手中衣物尽数倒入洗衣机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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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仔，有你的包裹欸。」阿惠将一件包裹扔给正在看电视的丈夫，反覆确认镜中的发型妆容都达定位，穿着一件粉紫碎花的连身洋装准备要上菜市场去采买。
「唔，这时阵谁人会寄包裹给我?」林桑戴起老花眼镜，一度以为是阿惠日前说要去教堂参加圣诞节活动的礼物。
「惠仔，你明明是拜妈祖欸人，那欸想要跟人去甚麽教堂参加活动。」林桑坐在摇椅上问道。
「谁说拜妈祖婆就不能跟人去教堂，齁，世间哪有这款道理，听人说去那边有吃又有拿，还可以唱歌跳舞认识新朋友，多欢喜咧。」阿惠手舞足蹈的带上铁门，拎着菜篮前往市场。
林桑望着阿惠离去的背影，摇头心想女人真是多变的生物，随她高兴便是。转而仔细端详手中的包裹，发现寄件人是自己的女婿忠明。
「忠明呒代呒志怎会寄物件予我?」
拆开包裹，里头是一套衣裤跟一个保养组，里面还有一张忠明跟女儿的手写卡片，上头写说知道自己平时有运动的习惯，所以寄了一套运动衣物来当圣诞贺礼，另外还有一和保养组合是要给妻子阿惠的。
林桑拿起挖背背心跟运动短裤在自己身上比对，心想这衣服布料怎麽这麽少，到底哪一面才是正面，不管穿上哪一面自己的胸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