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响夫妻感情,所以恳请签证官,出於人道主义,先发给探亲签证。
吴太太赶紧回去,让丈夫重新准备材料,交给小经理审核,修改补充,再审核,再修改补充。一来二往,两人便熟悉起来,互相还产生了亲密感。虽然竭尽全力,还是拒签了。那天小吴太太走得早,小经理晚上亲自跑了一趟,把拒签信和退回来的材料送到家里。小妇人当场痛哭失声。小经理留下来,安慰了她许久。小经理是单身海归,在美国读了个工商行政管理,找不到工作,就回来当了北漂。他现身说法,讲了许多浅显易懂的道理,句句说到小妇人的心坎上。其实出国没什麽意思,语言障碍,种族歧视不说,首先你失了根,国内的人脉全断了,一切从头开始,哪有那麽容易?国内发展快,机会多,外面的人其实都想回来,只是抹不开面子,回来了也不一定有好位置。後来天黑了,下起大雨,电视上叫大家不要出门,立交桥下淹死了人。吴太太只好留小经理过夜,一个睡床一个睡沙发。风住了,雨停了,孤男寡女备受煎熬。小妇人终於先开了口:沙发上冷,到床上来吧。夜深人静,大床嘎吱嘎吱摇晃了半宿,他们再也离不开对方了。
等来等去,小吴等来了一封休书。一个月後,他回到北京。三个人坐在一起摊了牌,小妇人要求净身出户,改嫁给小经理。物是人非,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结局。小吴问低着头的情敌,是真心的还是玩玩儿。小经理抬起头,直视着愤怒的小吴,举起了右手,对天发誓,海枯石烂,永不变心。一个条件不算差的男人,愿意娶一个离异女人,如果不是脑子坏了,那肯定就是真心实意。小吴长叹一声:好吧,我成全你们。他大手一挥,对初恋说,我们不做夫妻了,改做兄妹,你们两个北漂也不容易,这房子我不要了,送给你们,算是给我妹妹的嫁妆。
从这一时刻开始,吴非凡变得非凡起来。
命运真是捉弄人,小吴回到埃德蒙顿不久,移民纸就下来了。他无牵无挂,彻底想开了,退了学,搬到卡尔加里,做起了房产经纪。读书有什麽用,把老婆都读没了,赚钱才是硬道理。小吴下海早,那时大陆华人做经纪的不多,又赶上石油热,大批中国人求职搬进卡尔加里,首先就是要买房,买大房,买学区房。好人有好报,几年下来,他赚到了第一桶金。中国人喜欢一窝蜂,看到房价高涨,华人经纪,买卖房子的,发放贷款的,如雨後春笋,竞争开始激烈起来。这时,小吴已经变成老吴。他抽空回了趟北京,看望父母,寻找商机,顺便拜访前妻一家。小夫妻看上去过得不错,儿子都会写字了。老吴和前妻的後夫品味很接近,不然也不会看上同一个女人。前妻的後夫,不,应该叫妹夫,提到投资移民越来越多,老吴的耳朵马上竖了起来。他们相谈甚洽,决定强强联合,具体讲,就是把业务做到签证移民代办处里,给那些暴发户们办讲座,讲卡尔加里的气候,讲税法,讲投资,更重要的,讲公校私校学区房。这样一来,潜在的客户,还在国内就被老吴截走了。
生意做到这样,想不赚钱都难。
又过了几年,加拿大收紧投资移民,老吴及时收手,摇身一变,进了一家搬迁公司,有牙险药险退休金。这搬迁公司不同於搬家公司,它负责政府部门和大公司雇佣新人,以及部门整体搬迁所涉及的一切,当然包括房地产买卖。前几年大小公司纷纷搬入卡尔加里,生意自然好得不得了,这两年大小公司又开始往美国回迁,生意还是好得不得了。大家都说,老吴真是情场失意商场得意。其实他情场也很得意,只是受过挫折,不愿意再结婚而已。几年前,老吴还和白人小妞儿同居过,虽说不到半年,也算是为国争了光。那妞儿住在城乡结合部,冬天外出爆了胎,老吴正好路过,停下车帮忙换了备胎。村姑天性质朴,不时送上些自家的瓜果蔬菜,一来二往就对上了眼。老吴没给国人丢脸,第一次交手坚持了二十多分钟。相比国女,白妞儿少了做作,多了豪放,口交,乳交,肛交,是活儿就接,可过日子不光是干那活儿,还有很多别的东西。新鲜劲儿过去之後,两人都觉得缺了些什麽,男不愿娶女不愿嫁,後来就分了。
老吴是去年春天才结识郑慧蓉的。那天,房地产界的国人在公园里烧烤,慧蓉也参加了,孤零零立在那里,没人上去搭话。老吴至今都记得很清楚,慧蓉围了条绚丽的丝巾,身後是盛开的樱花,一件素色及膝的风衣下,露出修长匀称的双腿,紧裹在肉色的丝袜里,脚下是黑色的中跟皮鞋。老吴看得出,这女人表面安静平和,其实内心局促不安,和前妻有几分相像。他走过去打了个招呼,女人感激得好像遇到了大赦。他们寒暄了几句,然後越聊越投缘,本来嘛,皇城根儿下长大的,又都在八大学院念过书。後来,老吴和慧蓉常通电话,也碰过几次面。在老吴看来,这女人很有味道,至於离婚外嫁,其实也没什麽。他给慧蓉介绍过几桩生意,没太多油水,公寓,半独立屋,联排屋什麽的,但女人心里非常感激。慧蓉想回归中国人的圈子,老吴是条不错的路子。
老吴和慧蓉虽然互生情愫,但直到一个星期前,他们的交往并不多,也没什麽特别暧昧之处。(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