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顾易才给吴聿恒发了条信息,问他胳膊有没有好一点。
吴聿恒的胳膊早就不疼了,但身体却更难受了。年轻气盛容易上瘾,顾易只给他弄了一次就跑了。
他耍赖说顾易弄得他下面疼,顾易没理他,只说道:“记得你说过的话,你要保护我。”
她这么做,既是让他隐瞒今天的事,又是为日后东窗事发做好铺垫。
倘若伪画真先于原版曝光,就算找不出她作伪的证据,顾易也逃不脱流出画源的嫌疑。
出入书房的吴聿恒和她之中,无疑是吴聿恒是更加安全的,吴璋不会同他计较什么。
所以顾易才不得不用这种方式哄得吴聿恒上心,关键时刻也好让他替自己挡一挡。
以免天才折损,顾易并没让自己享受。她后来旁敲侧击问过吴聿恒几次,发现他的灵感似乎并没有因此受到影响,这才堪堪松了一口气。
顾易无法明目张胆向吴璋打听书房画作的下落,只好暂时将这件事告一段落。她已经销毁了证据,做了危机备案,后面唯有听天由命。
至于手握她四幅画的简行舟,除了平日里信息电话sao扰一下,也并没有再提那几幅画的事。
也许真如安德烈所说,简行舟是出于欣赏才收藏。
顾易知道在时代限定下,艺术品的价值是由收藏家来决定的。可简行舟给她的“价值”,远超过了她对自己的期待。
然而被金钱定义的价值,并没有给她受宠若惊的虚荣感,反而是矛盾的撕裂感。
偏偏是这个曾经贬低她轻视她的人,在茫茫画作里看到了她,看到了她最肮脏最卑劣最无耻的一面。她竭尽所能抛弃的过去,这个人却兴致盎然的捡了回来。
这种欣赏让顾易感到恐惧、耻辱和愤怒,又隐隐有一丝她不愿承认的感激。
复杂交融,让她无从消化,所以面对简行舟时,唯有将它转化为敌意,顾易才能堪堪守住她破碎的安全感。
可这个人偏偏最爱看她被激怒却无法还击的模样,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猫,暗藏利爪却无处施展。
简行舟在等她,等她冲自己喵喵叫,主动钻进他怀里蹭他求爱抚。
只要他爷爷肯放他出门,简行舟都会跑去顾易那里刷存在感。
可惜求索有高求赶人,他常常无功而返,好在顾易搬去了唐宁那里。简行舟喜不自胜,因为在唐宁面前的顾易,更是乖巧的让他心痒。
搬家这一天,简行舟还主动去搬了忙,叫了一桌火锅外送上门。只是没想到,跟着顾易一起来的,还有Yin魂不散的安德烈。
顾易东西不多,原本不需要他帮忙的,但安德烈执意要来,称这是男朋友的义务。
小海螺虽然不如工作室地方大,但也是个百平的Loft。
楼上楼下各有一个独卫卧室,只是阁楼上上下下太累人,懒蛋唐宁就住在了一层,顾易自然就去了二层。
她一边打扫一边搬东西,即便自诩体力不错,来回上下几趟也一身热汗。安德烈看起来还好,但阁楼是个斜顶,他个子太高,每次上来都要驼背弯腰,也并不比顾易轻松。
直到两人把东西都运上去后,他才坐下喘了一口气。
顾易洗了把脸,从洗手间出来,发现安德烈正盘腿坐在地上,将放在纸箱上层的画册都拿了出来。
那是求索展览时免费发放的宣传册,里面有当期展出的画作,还有一些基本介绍。
“求索展览的宣传册你每一本都留着吗?”安德烈惊喜地问道。
顾易走过去,也学他席地坐下,说道:“也不是,只留了一些特别喜欢的。”
安德烈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手蹭着鼻尖掩饰着上扬的笑意。
“你留的这些……”他清了清喉咙,抿着嘴角坐起身,有些骄傲地说道,“都是我策划的。”
顾易有些意外,将册子拿过去看了一下:“可是这些展览的策展人署名都不同啊。”
“我没署名。”安德烈解释道,“署名的都是我的执行人,我只负责选品,定题还有一些美术总控。”
他越说笑意越难以自持,先前她与简行舟冥冥之中的默契让他羡慕不已,如今这份浪漫也落在了他头上。
顾易收藏的最早一本画册,就是他策划的第一个展。那时候他刚拿到艺术学博士学位,他父亲让他回来帮忙,就有了这个名为“开端”的第一个展览。
“那你身份还蛮多的,又是摄影师又是策展人,还是太子爷。”
顾易并没有把安德烈的话当真,大概是看多了这个人虚伪的一面,她已经无法以正常人的眼光去做判断了。
安德烈习惯了她的揶揄,也不介意:“我其实一直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迎合父亲的期待拿到学位后,一下子就没了目标,这些年一直在国外流浪,摄影只是我流浪时的一个爱好吧。”
幸运的是他的摄影作品一出来,就得到了业界的认可,因此以这个身份也获得了一些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