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漓心都快碎了,若是真能坦诚相待,他又怎么会不告诉萧偃瑾自己的难过,但真捧着一颗心出去,又怕被碾的血rou模糊。
黎漓整个人憔悴的不行,又想应该去哄哄他。萧偃瑾以前发火时,性子倔的厉害,半天不肯说话。
黎漓很有自知之明如今身处的位置,两个人里那一个先低头的并不是萧偃瑾,是他。
他回去时萧偃瑾不在屋里,吉祥在整理衣物,满脸疑惑:“王爷不是跟公子一起出去了么。”
“嗯。”黎漓应得有气无力,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吉祥不禁露出担忧:“公子,你们是闹脾气了?”
吉祥心思单纯,却也看得出萧偃瑾对黎漓打心眼的好,心口放着手心护着。吉祥希望他能跟王爷好好过个日子,这么多年,都没见着萧偃瑾身边有什么人陪着。
黎漓把脸埋在臂弯里,吉祥对他们之间的事了解的并不全面,听的最多的大概就是下人间传来传去的流言蜚语。黎漓也是知道的,却没有任何的制止,麻木的任由她们戳着脊梁骨。
吉祥记得一次黎漓带黎久去后花园玩耍,绕过假山就听到几个丫鬟私底下议论起他的事,讥讽轻蔑的语气和神色。萧偃瑾虽然下了死令,但一个人的嘴是永远堵不上的。
吉祥跟了黎漓许久,她是最清楚这个人如今的变化,别人说他恃宠而骄,骂他骄横跋扈,不知廉耻以色侍人。没有人说一句萧偃瑾的不是,也没有人去心疼一下他的过往。
有人骂黎漓在萧偃瑾耳边吹枕头风弄的王爷人心惶惶的无人敢说他半句不是,却没有人想过萧偃瑾是派了人跟着黎漓,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耳目。
人心大抵是这样的,总是不能换个角度去看待一个人。
吉祥有些心疼他,却想不出什么好话来,沏了杯茶放在黎漓面前。
萧偃瑾是日暮之时回来的,吉祥知会的黎漓,人就在客栈雅间里。
黎漓才勉强提了点神,还得哄着萧偃瑾。
第38章 喝醉的萧偃瑾
庄子的主人郑通在听到管家回复时亲自赶了过来。
他在商场官场摸爬打滚数十年,心思活络通透,从几句话里就知道这个人身份不简单,即便不是朝中贵人,也应该多有攀些关系,毕竟知道顾淮庄子的人多少是与他沾点关系的。
现在他手上这庄子跟烫手山芋一样,郑通是想找个人接手,唯恐与顾淮勾结的帽子就扣到他的头上了。
萧偃瑾倒不想太为难郑通,他只是想买庄子讨黎漓欢心而已,但对庄子来历总要问个清楚,当年庄子转换的契据,这些问清楚萧偃瑾还能为他说几句话。
郑通哪里敢隐瞒,老老实实倒了出来:“九千岁爷住这里时看上了我祖上一块风水宝地,想要了过去修成陵墓,就拿了庄子换了地。”
顾淮那时出手阔绰,郑通也贪着其中不少良田,才同意此事,谁知道会出现这种事,陵墓尚未修好,顾淮受了刮刑,满门抄斩。
跟随权利者的身边大抵如此,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的惨境。顾淮一个太监,跟随了摄政王,身后的背景依靠的人就是萧钲,当一切平定,尘埃落定的时候,也是不需要的时候。
萧偃瑾和殷则诏好歹是皇亲国戚,家族的势力在京城始终盘根交错。而顾淮最后的价值是权利下的牺牲品,一死以平众怒。
萧偃瑾挑着眼尾:“你写个字据按个手印,找些人证物证,我为你了结此事,日后不会有官府追查。”
郑通感激涕零:“若是你能帮我,这庄子我也双手奉上。”
“那倒不必,这点闲银我还是有的,买个庄子就图住的舒服些。”
郑通颔首:“那是,那是。”
萧偃瑾这么做倒不是为郑通,只不过不想日后黎漓住进庄子,落人口实,还要为顾淮一事闹心,不得安宁。
郑通与萧偃瑾立字据时,郑俊梁有些不耐烦了。
他最近惹了事,把人给打死了,家属告到官府去。县太爷又派人转告了郑通,郑通在家训了他一顿,带着郑俊梁和银子去了官府,拿银子摆平了这件事。回去途中管家就说了庄子的事,又折返到了这里。
郑俊梁刚犯了事儿,到底不敢违抗郑通,勉强呆了会儿便呆不住。他仔细打量萧偃瑾,倒看不出这个买庄子的人有什么本事,或许只是得了消息唬自己这个惊弓之鸟的爹罢了。
郑俊梁折扇‘啪’的一声打开,脸上的不耐烦已经掩藏不住了:“爹,没什么事儿我先离开了。”
郑通正写字据,闻言吹胡子瞪眼,怕这个逆子出去再惹事儿,吩咐了管家:“你送少爷回去。”
郑俊梁狠狠给自己扇了两下风,神态举止是极为的不屑。他当先出了雅间,到楼梯口时忽然眼角余光瞥见一道身影,顿了顿,便见他在自己刚才出来的雅间外徘徊。
苗林守在门口,见黎漓徘徊不进去,便要替他开门。
“不……不要了。”黎漓怯懦的退了一步,萧偃瑾正气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