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偃瑾有些嫉妒看着黎久,漓漓以前可是对他一个人好,只有他了解黎漓,可现在一个毛没长齐的小孩子都比他了解黎漓。
黎久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萧偃瑾脸色太难看,不知道自己哪些说错了。
好在这时黎漓从外头回来,黎久连忙用求救的目光望着黎漓。
第14章 见风使舵的黎久
黎久只是一个孩子,即使他能知道大人的一两分心思也终究是摸不透。人心的复杂与诡变超过了世间任何问题程度。思想的欲望和虚荣,身体的贪婪与放纵;厌恶一个人可以没有理由,喜欢一个人也可以一眼看中。模糊虚假到最后找不回自己的面目,也迷失在人心的复杂里。
外面下了雨,黎漓一身shi气进来,脸色白的厉害。他意会到黎久的求救视线,再一看萧偃瑾脸色,估摸着黎久是哪句话惹萧偃瑾不高兴了。
黎漓立即漾开了一抹笑意,笑yinyin的,却没有多少真心实意在里面。他笑骂道:“黎久啊,你这嘴笨拙,又说了什么惹王爷不高兴了?还不快行礼赔罪。”
萧偃瑾当了滕王之后所有人都在捧他,但曾经始终是有一个人能对他真心实意的摆出真面孔,敢骂他哪些是对的哪些是错的。可是这么个人被他一刀一刀给磨去了锋利的棱角,变得比任何人都圆润。
萧偃瑾已经无法从他口中听出一句半句的真心话。黎漓也许会说真的,但那些并不是自己想听到的,这个人不会再敢随意欺负他,也不敢骂他。
黎久是非常能见风使舵,尽管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哪句话是错的:“王爷,我嘴拙不会说话,说什么您不喜欢就当……”
“你别学着漓漓那一套。”萧偃瑾胸腔内被人拿着针狠狠扎着,难受的劲涌上喉咙声音都是撕裂的:“你年纪还小,应该学着抱德炀和,做个正人君子,怀瑾握瑜。”
黎久书没读过书,他不明白萧偃瑾的意思,求救的视线又转到黎漓身上。
萧偃瑾这个人极为懂得韬光养晦,他没有先生教,黎漓给他弄到不少的书,每日寅时下人起来做饭打扫,黎漓过来叫萧偃瑾他都能爬起来读书练武。萧偃瑾懂得自己要什么,目的非常明确,他不像黎漓没什么追求和目标,但往往他也能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
现在他教黎久要做正人君子,可是偏偏自己却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一个人缺失什么才会被拥有的人所吸引,譬如萧偃瑾对容盛;一个人有什么才厌恶另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譬如萧偃瑾对黎漓。
黎漓深谙迎合萧偃瑾之道,不论萧偃瑾说什么他都颔首:“黎久,王爷说的是,你还不快谢王爷教诲。”
“漓漓。”萧偃瑾站起来,他胸口闷闷的,脊背微微弯了一点,朝黎漓伸出手:“过来。”
黎漓有几分惧意,他挺怕萧偃瑾出手的。
以前对黎漓萧偃瑾一眼就看透他的心思,如今也只是多少猜出一点。他自己过去,抬了下手,黎漓条件反射避了避侧开了头,却没有躲。
萧偃瑾抬着的手有些无力的颤抖,拿着袖子给黎漓擦头发和脸,又掸了掸他身上的水珠:“今天外头雨下的挺大,你去了何处怎么不叫府里轿子马车送你过去”
萧偃瑾是弯着身给他掸衣摆的水,黎漓垂着眸能看到他弯曲的脊背……这个男人何曾为他纡尊降贵做到这份细心了?其实黎漓也不怪萧偃瑾,并不是他大度,只是以前那些委屈在想通了之后他就明白……萧偃瑾感情上其实没什么错,他喜欢别人不爱自己能怪他吗?他心里念着别人能怪他吗?既然自己都知道为什么还要眼巴巴上去求着受那些伤害呢?又为什么还要去做那些伤害别人又讨人嫌的事?
可能萧偃瑾最大的错只是利用了自己,没有给他留一点的尊严。
人大抵都是十分贱格,追求安定,但又不甘安定。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就怪不了打人的人了。
黎漓不动声色躲了一下,自己掸水珠儿:“去了云鹭学堂,奴才出门时外头雨也不大。”黎漓说:“王爷,黎久还小,不懂事,说错什么你大人大量别与他见识。”
黎漓说的每一句话都叫萧偃瑾嫉妒着那个半大的孩子。黎久能护着黎漓替他说尽好话,连方呈问什么半句也不肯多说;黎漓也能为黎久求自己,哪怕他心眼里是怕自己到惊惶,也能为他求情,只有他一个在他们眼里是坏人,也是外人。
“我就这么令你们觉得不可理喻吗?”
黎漓有点累,脸色也难看,他身上由骨头里传来密密麻麻钻心的疼。手腕处一阵无力感,连站着都有些勉力。他实在不想去猜测萧偃瑾捉摸不透的心思,顺着他的话说:“王爷没错,王爷大人大量。”
在这里最了解黎漓的人是黎久,他只消看一眼外头就知道黎漓的情况。
“王爷,你别怪漓漓,是我说错话了。”
所谓的尊卑就是位高权重,就需得配上一句孤家寡人。因为他位高权重,他何以能及。
萧偃瑾忽然就讨厌起自己这个身份,哪天一醒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