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仲元大约久在辽西,对大宋境内之事到底不太了解,心里掂量一番,实在想不出来大宋的内乱能乱到何种地步,可以让西夏和辽国攻陷国土城池。但是他身为宋人,到底心神不安,是以探了几天,见实在探不出更多具体消息,只能收拾收拾,快马加鞭赶回了开封。
谁料到,一到开封,本来打算寻展昭或者白玉堂,却听闻展昭死讯,以及包大人被下狱等事情,当即惊慌起来。他不大清楚朝中势力,但也晓得庞太师不是个好人,且知道庞太师朋党勾结,实在不知道如何分辨朝臣。是以只能如无头苍蝇一样在开封府打转。
展昭听完这一节,深呼吸一口气:“总算清楚了,我就说他们即便闹出李代桃僵,甚至包大人下了狱,可又能做什么。却不晓得原来辽西与西夏已经连成一线,这样看来,我大宋北境防线和西边防线若同时起战乱,届时他们再伺机刺杀陛下,即便不能成功,也足以让朝中人人自危。到时候,边境疏于防范,又是一场战祸。”
白玉堂冷哼一声:“这些蛮夷贼子,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五爷还说那朝中局势虽乱成一锅粥,到底还有八王爷,王丞相,狄将军,天波府一干忠良,总不至于太过……却不想人家探子早安插进了内部,这样算来,一旦战事一起,天波府杨将军必然要回边关,那西边自然狄将军也要回防。如此看来,汴梁虽有禁军十万,却无一将可用。原本猫儿还是御前护卫,那皇帝的性命倒是可以无碍,但现在这猫儿诈死,并且还需解决贺兰山季家老窝,汴梁竟然处处都是漏洞了。”
白玉堂天生比旁人多生了一段九曲玲珑心肠,想问题自然不是展昭那样坦然,更多的却是这些事情背后的Yin谋诡计。
片刻沉默,白玉堂又道:“咱们离开开封的时候,庞家人正准备混淆皇室血脉,当时我与猫儿尚且觉得这并非什么大事。毕竟陛下的安危我们还能保护,切陛下还有太子在册,所以先解决了季家老窝,再回去助包大人肃清庞家的盘枝错节也行。现在看来,或者太子殿下倒是比那皇帝更危险几分。”
展昭听到此处,脸色大变:“既是如此,不如我先回开封,反正这些机关八卦我也不懂。”
白玉堂一把拉住展昭:“你别着急,他们有张良计,五爷自然有过墙梯。沈先生这一回算是帮了大忙。猫儿既然诈死一回,咱们就得在这上面做足了文章!”
说吧,白玉堂笑眯眯看着沈仲元和丁家兄弟:“只怕要偏劳几位了,我大宋江山社稷能否躲过这一场祸乱,端看几位能否办成这一件事了。”
沈仲元本来有一段见不得人的生平,正等着干出件利国利民的事,好将自己彻底从那污浊中洗漱干净,自然满口子答应。丁家兄弟早有侠名,也算是忧国忧民的侠客,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展昭和白玉堂彼此交换一个眼神,沈仲元灵机一动,再想到展昭的诈死,笑呵呵倒:“其实江湖中的侠客们也该到展大侠的坟前祭奠一番。”
白玉堂微笑:“其实我那四位兄长尚且还在开封府,汴梁城内也并不是真的就没有任何转机。只是陛下和太子实在危险,只怕包大人也有危险。这猫儿诈死本就是要贼人放松警惕,好引蛇出洞。现在蛇的确出洞了,猫儿却不能立时就将那出洞的蛇群斩杀剑下。只好劳动你们这些江湖朋友了。”
丁家兄弟道:“都是我大宋儿郎,都是为了大宋百姓,若是战乱一起,又不知道多少生灵惨遭涂炭。他们不就是求一个我大宋临危自乱,好趁虚而入么。绝不可能给他们这样的机会。”
展昭白玉堂和沈仲元却好笑的摇了摇头:“这机会确实要给的,只不过,咱们得做那最后的黄雀。”
丁家兄弟一时有些不解,沈仲元笑道:“二位乃是堂堂侠客,从来明人不做暗事,自然想不到这一节。”
白玉堂挑眉:“若是他们那些蛮夷以为咱们乱成一锅粥,正好叫他们捡个便宜,但其实咱们已经严阵以待……”
丁家兄弟恍然大悟,随即看了一眼展昭,印象中这一位其实也算得上光明磊落,对于这些Yin谋手段向来不屑,这几年未见,他竟然已经和白玉堂这个花花肠子满腹的人想到了一起。
丁兆惠笑嘻嘻道:“展家兄弟如今倒是和五弟心有灵犀了。”
展昭面上有些过不去,装作镇定:“护在包大人身边久了,这些事也见得多。若是连这一点也想不到,大约包大人早就被庞家那一窝蛇虫算计了。”
丁兆惠不说话了。
五人有商量了一遍细节。白玉堂招来渡月,又写了一封信,详细交代了沈仲元打探到的事情,并说明白会有一群江湖朋友进京,届时希望八王爷和公孙先生不着痕迹的将这些信得过的江湖朋友安排在皇帝和太子身边。
渡月趁着天未亮,已经携着信东去,彼时天边正缓缓升起一轮红日,贺兰山霎时间落进金灿灿的朝阳中,那山石菱角分外清楚,到是一幅难得的好景色。
无痕便是这个时候出现在众人视线中。展昭欣喜不已,赶紧接上去。无痕面带微笑,对着展昭点了点头:“昭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