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行。”张嘉闻见他思虑周全,竟还有几分安慰,“到底还是有几分长进。”
杨舟轻挑眉倔傲道:“小爷我英姿神武,头一次认识么?”
摇了摇头,张嘉闻静静地看着周湘君,“其实此番你我都有些托大,这南洋邪术厉害得很。”
他不知想起了什么,似笑非笑地看杨舟轻,“我送你去读书,是希望你能有一技之长,做个社会的栋梁。可方才听周湘君的口气,你倒是人缘甚好啊,就连这个杜姑娘都对你另眼相看,我看若是之后她的Yin婚婚姻能够解决,你就干脆娶了她算了。”
杨舟轻连连摆手,“事关女孩子清誉,你可不要胡说。我和这个杜若真的不熟,这次来其实还是为了周湘君的面子,想不到他竟然如此……”
周湘君已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站也站不稳,只怨毒地看着他二人。忽然,他双眼直直地看向前方,“小若,你来了?你快来救我,他们害我!”
话还没有说完,他眼皮翻了翻,最终倒在地上,再也没了声息。
“何苦呢。”杨舟轻慨叹道,“对了,我那个Yin婚的同学,咱们还要救吗?”
张嘉闻不悦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咱们何必管这种闲事。”
杨舟轻讨好道:“可她确实很可怜啊,要嫁给一个死人,还偏偏遇到周湘君这么个疯子。”
见张嘉闻脸色不善,杨舟轻先是茫然,紧接着便是一副恍然大悟状,“是不是你觉得这个事情是旁人的家事,与道法无关,所以不想插手?”
“她既然有本事逃离家门,又是个读过书的知识女性,自然有本事能好好活下去,她家中的事,咱们确实不宜过多插手。”张嘉闻点头,“当然,如果你对她也有意,这个闲事我也可以帮上一帮。”
杨舟轻赶紧摇头,“并无此事,休要再提。”
见他那样子,张嘉闻不由得笑了笑,“你伤得不轻,还得好好修养。你依旧游回去么?”
杨舟轻拽住他衣袖,“我想吃烤鸭了,还是怎么快怎么来的好。”
张嘉闻无奈一笑,单手抓住他的衣领,化作一阵烟,转眼不见了。
第十章
回南京后,尽管杨舟轻觉得小题大做,张嘉闻还是为他请了几日假,亲自上手给他诊治,结结实实地让他在床上躺了个够。
刘妈端来一碗排骨莲藕汤,坐在他身旁无奈看着,“你啊,有时候做事情就是莽撞,怎么能让自己受这么重的伤回来,先生这会是真的有些生气了,你抓紧哄哄,他不消气,咱们这个年都过不好。”
杨舟轻这才恍惚地想起,原来马上又是年节了,“说来我和先生都是孤苦伶仃的光棍,就我们俩也谈不上过年不过年……”
说罢,也不知他想起了什么,低声问刘妈,“我来的迟,先生从前的事几乎一无所知,他家有几口人,可曾娶妻生子?为何他的家人都不在此地?”
刘妈白他一眼,“他搬到西流湾也不过是四五年前的事,我比你认识先生也早不了多少,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晓得?”
杨舟轻当然不能说刘妈是闻名四方的包打听,腆着脸凑过去,“刘妈你观察细致入微,再加上颇得先生信任,他肯定和你说过什么透过底吧?”
“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先生是江西人……”刘妈蹙眉,“但他一点辣都不能吃,路上江西老表讲话似乎他也听不太懂,兴许少小离家吧。”
“这些年你从来没见过他回老家?”杨舟轻也觉得很奇怪,又不是远渡重洋,出来这么些年了,怎么都该回去看一看。
刘妈叹了声,“这年头兵荒马乱的,到处都是离散人,我怕戳中他伤心事,哪里敢问?”
杨舟轻也跟着叹气,刘妈又看他,“你也不容易,小小年纪便被卖了,这爹娘有和没有都一个样了。”
杨舟轻看着她满是同情的脸,一时间也不是如何应对,只是摇头,“我认识先生后才懂什么叫做缘法,兴许我与父母缘薄吧,这也没什么值得可惜的。”
“至于你说的娶妻生子,我以为是万万没有的,至于其他寻花问柳的风月之事,咱们先生身上更不会有那些习气,再正经不过的人了。”刘妈对张嘉闻总是赞不绝口,“等你长大了,也要学他。”
杨舟轻哈哈一笑,“我其实也不小了,放在从前,也快娶媳妇啦。”
“谁要娶媳妇?”张嘉闻的声音懒洋洋地从外面传进来,他手上拎着个油纸包,又脱了大衣,抖落一身的风雪。
杨舟轻一闻味道,立马就跳了起来,“是童子鸡吗?是童子鸡吗?”
张嘉闻无奈地把香喷喷的烧鸡给他,“慢着点吃,飞不走,别再被骨头卡住。”
刘妈给他送上热水和毛巾擦脸擦手,“今年的年节我还是和往常一样回去,给先生们留了菜,有灌好的香肠、炸好的rou圆、包好的春卷,天气冷,还能多放一阵子。如果我元宵节赶不回来的话,我和老菜市卖元宵的老董说过了,他们会送点元宵过来。”
张嘉闻满意地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