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羽书目光不移,看了半晌才不舍的转过头,目中闪烁道:“她是凡间女子,生命只有短短数十载,我……留不住她的。”
顿了顿,他又道:“我与她相识的时候才刚刚修炼成人形,你应比我更清楚百年是多么的短暂,我答应她的要永远守护她,可最后却食言了,我亲眼看着她倒在我怀中死去,却无能为力;她说过她会回来的,让我等她。”
余千晨唏嘘了一会儿,他说的对,人是可怜的,也是贪婪的,若这世间有令他不舍,值得他守护的人或物时,百年确实极为短暂。
他也为此纠结过,但自古Yin阳有律法,根本不可能有长生的说法。
余千晨道:“或许她已经投胎转世了,你苦守的只是一具躯壳罢了。”
“不!”
青龙羽书眼眶渐渐嫣红,情绪激动道:“她说过,她会回来的,可……我之前并不知道如何让她苏醒,她死后,我等了她一百年,后来听闻此地的天山雪蚕能让人起死回生,我便带着她来了……”
余千晨抢道:“那雪蚕让她苏醒过吗?”
他失望的摇摇头,道:“没有,我又等了一百年,她还是没有苏醒,我不信,我不相信她不回来了,我等不了了,我还想再见她一面。”
余千晨道:“阳有阳规,Yin有Yin矩,人死之后入轮回,新的一生又重新开始,你不必如此执着的。”
世间万物自有生死定律,一碗孟婆汤了却前尘往事,该忘的,不该忘的都忘了,又怎会有机会任人选择是去是留呢!
青龙羽书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有个例外。”
余千晨面色一凝:“什么例外?”
“你!”
青龙羽书眼中泛起星光,转身欣喜的望着余千晨,道:“你就是那个例外,你可以帮我复活她,你可以帮她重归于世。”
他一步步走近,余千晨脑子嗡嗡作响,不解道:“我?你在开玩笑吗?”
他就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平凡人,在道家门派中甚至连半个修士都称不上,怎么可能有这个能力。
青龙羽书走到他跟前,认真道:“我并非是在开玩笑,早在不久之前我便得知了,你与普通人并不相同,你或许能长生,那你定能帮我复生慕兰。”
“什么……什么?”
余千晨笑道:“你怕是找错人了吧!我灵力低微,道法浅薄,你要说我中途夭折而死,我倒是相信,可这长生,救人,不敢苟同。”
长生?起死回生?这是他听过最大的笑话了。
要真如青龙羽书所说,那自己不早被当成神明高高供奉起来了,又怎会被他毫不费吹灰之力给擒到这里来了。
见他毫无信任之意,青龙羽书表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道:“你法力低微只是被封住了法脉而已,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你自小出生在道派之家,所学、所练、所付出的努力明是与他人相等的,可为什么总是被人压倒一筹呢?”
余千晨无法反驳,他继续道:“你是不是偶尔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法力充沛,甚至天生神力,并不像他们口中所说的那么懦弱不堪,那是因为你的法脉被某些东西刺、激到了,你不是不行,只是自己不知而已。”
他这番话,说的分毫不差,余千晨虽万分诧异,但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掂量的清楚的。
他面色平静下来,道:“羽书公子,你说的确为我心中所疑之惑,但这世间根本不可能有能够让人长生或者起死回生的方法,其他人不行,我更不行,你别白费心思了。”
青龙羽书道:“你不是想知道这崖城城民为何会变成干尸吗?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一部分是怎么变成干尸的我不知道,因为不全是我做的,我只是效仿,如果要问我为什么效仿,我的回答是,因为你!”
“因为我?”
余千晨微微一怔,他这番不等开口相询,便自愿全盘托出的话讲的真切而肃然,似乎没有半点糊弄。
可为什么是因为他?
明知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余千晨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什么如此说?”
青龙羽书转身踱步走开,边走边道:“还是那句话,因为你能帮我复活慕兰,早在大半月前,我便去寻过你一次,本是想从你身上拿回一样东西。”
说着他从洞璧之中抽出一个纸卷,摊开递至跟前,继续道:“你看你可认识这个?”
余千晨借过他手中的纸卷,低眸看了看,乃是画的一个物件,这物四四方方,甚是小巧,似一块石头,因为是墨描而成,所以是黑色的;不过尽管如此,他还会是觉着极为眼熟。
不等他细想,青龙羽书又道:“Yin界称此为鬼石,我在一本残页中看到过关于此物的描写,能超脱三界改变命数。你可曾听说过Yin界的冥王?”
冥王?余千晨惊讶的点点头又摇摇头。
他继续道:“此物便是那位冥王的,差不多两百年前,Yin阳两界因为此物发生过一场血战,最后冥王身死,它也不知所踪,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