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站了一会儿,他甚至觉得自己有些多余,道:“少主既然已经没事了,那我就先下去了,良公子您需要什么再唤我。”
良穆上完药后,又起身掖了掖被子,没有答话,时月憋着一肚子话出了房间。
……
半夜,余千晨是被渴醒的。等睁眼起身去寻水喝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腕已经被包扎整齐了,手不疼了,头也不昏了。
回想起枯树林里的场景,忍不住笑了笑,转头一看,床头边坐了一个人影,他敛了笑意,凑近一瞧,原是已经睡着了。
余千晨下床本想先去寻口水喝,但低眸一看,自己已经是换了一身干净的衣物,而坐着睡着的这个人却没有。
他俯身摸了摸他那一身青衣,虽已经挤不出水滴了,但是这半干半shi的穿着睡觉恐怕很容易着凉。
余千晨心头似被什么东西敲打了一下,又酸又涩,他这副模样全都是因为自己,再回想一下在尸林的时候,良穆说过要回去一趟的,可如今却是留了下来,还有手腕上的伤,想也不用想肯定是他帮忙清理的。
余千晨蹲下、身子,凝视着他睡熟的脸。
忍不住喃喃自道:“良穆啊良穆,我到底是你什么人啊!你这般对我,我可没有东西报答你的……”
他这话语声讲的很小,本是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可没想到刚讲完,坐着的人却像是被他唤醒了一般,恍恍惚惚的睁眼站起了身子,望了他一会儿,没有讲话。
见此突然站起来,余千晨吓了一大跳,也立马起了身;抬头一瞧,跟前的人眼神迷离,动作迟缓,似是在梦游……
“良穆,你……”
试探性的话还没讲完,戛然而止,因为,在下一秒,余千晨的整个身子便被一把紧紧拥入了怀中。
他的身体冰冰凉凉的,这样一抱感觉像走进了冰窟,余千晨想挣扎,可身子稍微一动后背的手就搂的更紧。
良穆整个脑袋已经深深埋入了他的脖间,深的他能听见他发出的轻微的喘、息声。
挣脱不成,站了半晌。
余千晨才举起双手颤颤的也将他抱住,抱住了之后,又轻轻在他背上拍了拍,边拍边道:“没事的,我不挣脱了,你想抱多久,抱多久……”
认识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见良穆这副模样,又委屈又可怜,犹如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女人一般,静静依偎在他怀里。
平日里,他那一身佛挡杀佛,神挡杀神的气势在这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让人不习惯的同时又觉着心疼。
毕竟,无论一个多么强大,多么冷漠的人,他心中也必然也会有一片柔软的地方,那个地方藏在人的内心深处,别人轻易瞧不见。
而今晚,余千晨也只是恰好触碰到了他那个地方而已,所以他很能理解那种感觉。
思着,他搂他的力气又重了几分,而被搂的人见他如此动作,也在回应,掩在颈上的脸又深了些,嘴唇甚至已经碰到了他的锁骨。
搂了半晌,颈间的人抽搐着,嗫嚅的唤了一声:“若尘!”
听见呼唤声,余千晨的睡意小了一大半,竖耳听着,问道:“良穆,你方才说什么?”
本来不问还好,然而他这一问,后背抱着他的双臂突然收紧,越收越紧,紧的好似是要将他揉进身体里一般,紧的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这时,他感觉到脖颈之间有一丝温热淌过,还没来得及细想,便听后方声音有些颤抖,道:“若尘……别走好吗?”
“若尘?”
听到他唤若尘这两个字眼,余千晨脑子里轰的一声,惊的一下子忽然睁开了眼睛,瞳孔之间张了又缩,缩了又张。
心中怔怔的,难道良穆喜欢的人是……
一时之间,某种说不清楚的东西涌上心头,扬在半空之中的手掌也似被灌了铅一般,怎么都放不下来。
就这样愣了好一会儿,余千晨才回过神来,而此时他感觉心里头似生生被拿走了些什么,空空落落的,只剩下一丝凄凉,他眼中的光、心头的光瞬间暗淡,暗淡,再暗淡……
“替代品”他脑子里忽然冒出三个如雷贯耳的大字。
这是他第一次去鬼都,在阎罗殿上,听见陆北慕说的三个血淋淋的大字。
原来,真的是他,他就是那个替代品,替代品,呵呵。他可真是个大傻子,现在才明白过来!
“若尘……”
此时此刻,良穆哭泣的、拥抱的都不是因为他,而是为了另一个与他极为相似的人——冥若尘。
47、暧昧及其上头(四)
言府门前。
听言也不知徘徊了多久,直到握住门环的手悬在空中渐渐变得酸软之时,才收心轻轻放下、推开……
难得今日院里如此安静,走近一瞧,才发现原来平日里毛躁的人此时已经伏在院中睡着了。
桌上还摆放着一口未动的饭菜,听言顿住脚步瞧了瞧着桌边沉睡的人儿,她如同冬眠的猫儿一般,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