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石玉见侍女不肯如实回答,揪起地上的一个白面内侍。表面内侍年纪不大,面容Yin柔,段石玉冷着脸注视着白面内侍许久,直到那个内侍双腿发软,才问道:“太皇太后何时回宫?”
白面内侍抖着唇道:“明……明日回宫。”
段石玉问:“苦陀在哪?”
“被被被……被太皇天后叫去服侍了。”
段石玉松开他,问:“这么清楚,是她给你们安排来的么?”
“是……不是。”
段石玉看了眼张子文,狠狠道:“把他,带去参天观。”
“是。”
无极宫
太皇太后的眼睛已经完全看不见东西了,侍女拨了个核桃塞进她的嘴里。她咀嚼了几口,喝了口茶,对段石玉道:“听说,他要杀了皇上。”
段石玉道:“孙儿已经将他赶出宫了。”
“哼。”太皇天后一拍案几,说道:“赶出宫就算了么?”
“他是剿贼的功臣。”段石玉面无表情,低垂着头,说:“杀了他,岂不是有人说孙儿薄情寡恩,杀功臣。”
太皇天后推开侍女递过去的核桃,说:“还有那个尉迟远,你太纵容他了,随意他出入皇宫,你祁王叔都没有这样的权利。”
“是。”
“他真是好大的胆子。”太皇太后寒着脸,说:“就这么逃婚了,这让刘琪以后还怎么做人??啊??”
“孙儿已经找人去搜了。”
“哼,还有你。”太皇太后指着段石玉的脑袋,说:“都多大了,还玩那些没用的,当务之急,感觉添子嗣!”
“是。”
段石玉从无极宫出来,脚步愈发沉重。他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去秋叶宫,看见同样沉闷的齐染。
两人似乎都理解对方的心情,谁也没有多言。
日落西沉参天寺
下了一整天的太阳雪,日落时分停了下来。张子文扫着道场上的雪,一只乌鸦落在他的扫帚上。张子文眼前一亮,抬头看过去。
墨羽蹲在道场中一棵巨大的槐树上,低头看着张子文。
张子文甩掉扫帚,伸出双手,说:“我前几日看到院中有纸乌鸦,就知道你来了。”
“还是师兄厉害。”墨羽从树上跳下来,说:“那皇宫我飞不进去,可这道观,对我来说又有何难。”
张子文点头,说:“带我走。”
“嗯。”墨羽抱住张子文,倏然跳上道观的房顶,消失在参天观。
皇宫
段石玉从秋叶宫出来,没有回首阳宫。他走到廷议的兴乐宫,让人把段凌叫进了宫里。
段凌行进兴乐宫,跪坐在蒲团上,盯着段石玉。
两人漠视良久,段石玉道:“你是太皇太后的人么?”
段凌摇头,说:“陛下先听我分析,就知道我是不是太皇太后的人。”
段石玉点点头。
段凌说:“尉迟远逃婚,去找了季先生,两人此刻都不能下山,子文先生侮辱陛下,太皇太后不允许陛下亲近他,如今,陛下身边无人可用,所以才想到了臣。”
段石玉垂了垂眼,说:“朕如今要怎样,才能得到实权?”
段凌道:“等天皇太后归天。”
“你!”段石玉一拍御案,看了看左右,说:“说话注意点。”
段凌不屈不挠,盯着段石玉,说:“其实太皇太后不想Cao控陛下,只是陛下的所作所为让太皇太后以为你陛下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不敢放手。”
段石玉想了想,问:“所以,你的意思,要朕乖乖顺从?”
段凌点头:“大,打不过天,可天外有天,陛下为何不忍忍,忍一忍,能活命的都能活,不忍,就得死人。”
段石玉知道段凌说的是张子文。
段石玉想起张子文,只得点点头。
苦陀被太皇太后放了自由,他捧着一只纸乌鸦疾步匆匆赶到兴乐宫,跪在地上,喊道:“陛下,张子文逃了!”
“什么?”段石玉坐起来,问:“什么叫逃了?”
苦陀道:“参天观有人禀报,昨日夜里张子文在道场扫雪,人突然就不见了,只留下这只纸乌鸦。”
段石玉将那只纸乌鸦夺去,心中一片凉意。他捏紧拳头,将纸乌鸦捏成一团,咬牙道:“去把姚梨花给朕叫来!”
“是。”
段凌急道:“陛下想做什么?”
段石玉坐回上位,眼中露出寒光,说:“朕要调查当年长公主叛乱一事。”
段凌挑了挑秀眉,说:“陛下,臣还有提议。”
“说。”
段凌道:“陛下何不重用儒家长教刘文公?”
段石玉不屑地哼了声,说:“腐儒,有何用。”
段凌道:“陛下既说是腐儒了,儒学就是用来腐化那些大臣的,太皇太后是后宫掌权者,处理内政便罢了聊,如今已经把脚伸进外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