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临青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他看着那轮满月,“那七皇子登基之后,你还会当镇北王吗?”
晏沉心里一动,“怎么这样问?”
“我看得出来,你不喜欢待在京城,也不喜欢朝堂。”
晏沉沉yin一瞬,“在一切还没发生之前,我想当个教书先生。”
简临青笑了一声,“我第一次见你时,就觉得你长得就是夫子样。”
“你呢?”
“我吗?”简临青想起过往那些苦痛里的渴望,“我想在草原上骑马,天大地大,哪里都能去,谁也困不住我。”
晏沉轻抚着他的发,承诺道:“等这江山平稳,我就带你走。去做我们想做的事情。”
简临青揽住他的脖颈,“真的吗?”
那望着他的漆黑眸子满是柔软,“当然是真的……你会等我吗?”
简临青不知为何,眼眶有些热,这人总算是在自己面前露出了不安,他凑过去轻轻蹭着他的鼻尖,声音轻却郑重,“我竭尽全力等你,我会活下去的。”
回应他的是又深又重的亲吻。
第二天一早,晏沉就进宫去了,这日圣旨降下,册封七皇子为新帝,等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先帝停灵下陵,再办登基大典。
此后晏沉更是早出晚归,人身和猫身都瘦了,简临青知道他辛苦,便专心投喂他,其他时间就遵照云岚岚的话锻炼身体,让这虚弱的身体能结实一分是一分,时间过得很快,很快到了九月二十七。
这日是秋猎,也是西决王的计划里,简临青要设计晏沉中毒的那天。
自从新帝即位,边关外便开始不安分了,晏沉有心想要速战速决,这日回来,便同简临青商议将计就计——他假装中毒,实则赶往边关,把那些蠢蠢欲动的势力收拾干净,尤其是西决国,到了该换主人的时候了。
简临青静静听他说完,起身打开妆匣,他拿出一个黑玉的发冠,手指轻错,发冠里就弹出一块小牌子,他把牌子递给晏沉,“这是我在西决王宫的势力,你大概用得上。”
晏沉把他拥进怀里,“我该知道的,你不是会轻易认命的人。”
“那当然是,”简临青有些自矜,“没人可以在算计我之后全身而退,我离开西决王宫之时把能安排的都安排了,三年之内,必取西决王狗命,但如今有了你,这日程可以提前了。”
晏沉摩挲着那块小牌,声音温和,“想他怎么死?”
“也让他尝一尝,穿肠毒药的滋味。”
“好。”
“还有件事情,我娘的那些东西,你帮我带过去吧,寻个机会交给她,我想着,若是她想要回来,我们就把钥匙给她吧,那毕竟是她的家。”
晏沉轻声说好。
简临青捧住他的脸亲了亲,“此去一路平安,我等你回来,好好照顾自己。”
晏沉屈起食指,蹭了蹭他没什么血色的唇,含着轻吮,吮出艳色来才回答:“你也一样,要入冬了,千万小心,不要生病,前阵子我还看着你偷吃冰饮,之后决不可再再吃了……”
简临青听着他琐碎的叮嘱,安心窝进他怀里,含着笑意应声。
第二天,摄政王身体抱恙的消息传了出去,等摄政王数十日都抱病在家的时候,这消息便着意掩盖了起来,有心人在其中都嗅到了风雨欲来的消息。
西决王看到传回来的消息,露出志得意满的微笑,检点兵马,开始侵近边关。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边关来势汹汹,京城内气氛也不轻松,上至文武百官,下至平民百姓,都无比关注边关传来的消息。
西决王违背姻亲之约,集结周边小国,直指边关,来势汹汹,镇北王却在病中,本以为这是一场艰苦的战役,然而本该在京城的镇北王却出现在边关,一时之间,大军气势大盛,如虎添翼。
简临青听着那些频频传来的捷报,安心等待他的归来。
西决国可不是上下一心,在西决王的统治下,有不少人想在其中使绊子,把他拉下来,里应外合之下,十月末,边关大捷,西决国也换了个主人,两国签订合约。
回程路上晏沉一路换了八匹马,日夜兼程,在十一月初七回到了京城,他先去了皇宫汇报后期一应事宜,到了晚上,才回了王府。
简临青见了他只让他先休息,晏沉也确实是累了,抱着喜欢的人好好地睡了一个安稳的觉。
一直到午膳后,两人在榻上晒着太阳,晏沉才把西决国那边的情况说给了简临青听,“……我的人进皇宫之后,西决王已经死了。”
“嗯?谁杀了他?”
“你母亲。”
简临青愣了好一会儿,“论起恨来,她的恨意才最深。”
“她也参与进了王位之争,收到你给的东西之后,托我的人也给你带了东西,现在要看吗?”
“看看吧。”
晏沉便拿了一个小匣子过来,东西不多,只有一瓶药并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