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两张桌子,相对而立。
东侧的首位坐着一身华丽长袍的卓云章,西侧则是脸色Yin沉如水的戚楚潇。
他手按剑柄,冷声问道:“你叫我来此,究竟何事?”
“潇儿连声义父都不愿意叫了吗?真让为父心痛啊。”
相比于全身紧绷的戚楚潇,卓云章到显得闲适的多,他手捏着酒杯,露出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戚楚潇冷哼了一声,面无表情的说道:“事到如今,你又何必再装好人,你成立了乌衣卫,诛杀无辜朝臣,又害死了白大人一家,不觉这无辜的模样很恶心吗。”
卓云章不怒反笑:“不愧是本座培养出来的好儿子,这几日你到是查到了不少东西,既然如此,你应该也清楚我叫你来是为何事,只要你交出东西,本座便厚葬的姑姑,保你和南儿一生无忧,如何?”
戚楚潇微微一怔,难道卓云章并没有拿到玉玺?
嘴上却淡淡说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如果你叫我来此,只是为了找东西,那你就找错了人。”
说罢便站了起身,转身欲走。
这时,房门刷的一声打开,只见数十弩手层层叠叠的围在门口,黑压压的一片,把房间围的水泄不通。
“楚潇哥。”
一声悲呼从高处传来,戚楚潇抬起了头,不禁目眦欲裂。
卓南竟然也被抓回,还被绑在了院中的柱子上,一边吊着的则是姑姑沈云宁的尸体。
“南儿,卓夫人。”
戚楚潇大怒,弹指抽出了长剑。
卓云章呵呵一笑,声音一如既往的慈爱。
“潇儿不妨猜猜,究竟是你的剑快,还是本王的箭快,究竟是你先救出卓南和你姑姑,还是我的兵士先把她杀死。”
戚楚潇攥住了剑柄,手指因过度的愤怒而泛出了阵阵青白的色彩。
没错,就算他有通天的本事,也无法同时救下两人,且姑姑已死,如何还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尸体再遭破坏?
不由怒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卓云章悠然的到了一杯酒。“从你成年以来,咱们爷俩就一直就聚少离多,如今好不容易把你请回家,却连一杯水酒都不陪义父喝,你觉得这能说得过去吗?”
戚楚潇咬了咬牙,又重新坐下了。
“东西的事我的确不知道,说吧,你到底怎样才能放了卓南。”
“本座也知道东西不在你的手里,听说被一个一身白衣的公子给抢了去,不过本座相信,只要你在此,他必然会来,想要卓南和你姑姑很简单,坐在这乖乖的陪本座喝酒,直到沈素过来。”
戚楚潇眼中杀机连闪,又全都压了回去。
“沈素已被金木炎所伤,早已没了功力,绝对不可能是他,如果你还念在我们有一丝父子之情,就放了卓南和夫人,我保证能将你的东西给找回来。”
卓云章摇了摇头。“如果是在数月前,你这话我绝对会信,但是现在……你的心已不在义父这边,戚楚潇,你莫非也把义父当成了三岁的小孩吗?”
“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戚楚潇挑起了眼眸,又一字一句的说道:“当日你曾与我父为友,却又设计杀了我一家,如此背信弃义之辈,人人得而诛之。”
左右已经撕破了脸,他说话也不再客气。
卓云章拍了拍手,大笑道:“好一个人人得而诛之,若非你父亲临阵倒戈投奔了白崇义,我与他定能施展一番抱负,若论背信弃义,天下谁能比你父亲更合适这四个字。”
“白大人忠心为国,一心为民做事,莫说是我父亲,便是别人同样也不会与你这种jian恶之辈同流合污,我只恨没有早点知道,竟然认贼作父了二十几年。”
“到是有些骨气,我本身也是想杀了你的,只是,你和你爹实在是太像了,让我一时下不去手,不想却养出了一头狼。”
卓云章像是在缅怀着什么,目光一时有些迷离。
戚楚潇杀心再动,按按推开了剑鞘,却惊愕的发现,自己的气力正在逐渐消失,脸色顿变。
来到此处他就防着卓云章,菜没吃,酒也没喝一口,怎么会……
惊愕之际,卓云章再次大笑了起来。
“潇儿,为父知道你武功高强,敢叫你来此如何会不做防范,不如老老实实的坐下来,陪义父把酒喝完。”
戚楚潇脸色连变,却也知道卓云章说的是实情,索性把剑扔在了地上,举杯一饮而尽。
“好气魄,像你的父亲。”
戚楚潇啪了一声放下了杯,冷声道:“够了,你不配提他,当日秦淮破格推荐你入朝,真是瞎了狗眼,为朝廷养出了一个祸患来。”
“非也。”
卓云章的眼中忽然闪出了一丝得意:“此言差矣,中原有句话叫做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若不杀朝臣,才是真正的有为道义。”
戚楚潇心中一动,冷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