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凉,这是夏天的尾巴了,它用尽力气去欢愉。
“也许是在哄我睡觉。”
“嗯? ”
“不然夜里太安静了。”
宋应星学着他的样子,继而问他:“河里面有什么?”
“有你,还有我。怎么办?我们掉到河里去了。”景郁笑起来,“星星也掉进去了。”
风吹的更大了,盖过一切不可偷听的秘密。
一定是有太多人都掉进了河里,星星为了救他们才变少的,对吧?
宋应星早早来到学校,迫不及待地想见景郁,却被告知昨晚景郁着凉了,病情加重,得再休息一天。
景郁来时,有一台相机放在他桌子上。
“喜欢吗?”
景郁放下书包,看向宋应星,“你要送我这个? ”
“当然不是。”宋应星晓得他不会收,“炫耀一下,我昨天买的。我给你拍一张。”
“随便。”
相机里的照片越来越多,特别是两人的合照,相机基本上成为两人共用的东西了。
暧昧随着不断的心动,迅速积攒。更因此,越来越在乎对方。
高三来得猝不及防,整个班都在高压中学习,除了宋应星,他仍旧是那副样子。景郁非常着急,每天话里话外地劝他学习。
宋应星有被劝动了好好学习过一段时间,但特别短暂。那之后,宋应星反而变本加厉地抽烟喝酒打架。景郁猜不到发生了什么,只感受到了深深的无奈。
当景郁又一次目睹宋应星打群架时,他发现自己再不能像之前一般无视了,没来由的难过和无力冲破了他最后的防线。
他走前去拖住宋应星,眼角溢出泪花,他头一次在人前哭。他说:“你教坏我吧。”
宋应星的动作停下了,他从没有那么的感受到自己真是一个渣滓。宋应星慌了,他不可能去教坏景郁的。明明景郁是认为这是幼稚且不成熟的表现,景郁怎么能成为他不认可的样子呢?
宋应星带他走了,买了瓶水给他。
“好冰。”
“……我去买过常温的。”
“不用了,你有烟吗?”景郁拧开盖子喝来一口,“教我。”
宋应星没有应,只道:“你不需要这样。我是个富二代,不管成绩好不好都能上大学的。”
“因为你家人不在意,对吗? ”
“……”
“他们是他们,你是你。”
宋应星把兜里揣着的烟盒和打火机扔进垃圾桶。“我爸说了,我高考完就出国去。”
景郁把冰水扔进垃圾桶,走了。
宋应星转学了,他把那台相机也拿去了。景郁以看不清黑板为由,坐到了第一排。
景郁高考完的当天,拿到了廖叔帮他办的户口本和身份证,于是兴致上来去找兼职。
他看见了守在货车边,低头把玩着打火机的范泉汣。范泉汣抬起头,也看见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阅读。
37、番外二
夏夜里外面的蝉鸣有点吵。林则从床上坐起来拍了拍枕头,一手撩起纱帘,但那扇窗户是打不开的,外面占染的灰许多年没有擦过,只有下完雨才让它看上去干净些,此刻月光打在上边,入在林则眼里,就是灰蒙蒙的一片。
林则忽然感到口渴,起身去餐厅倒水喝,倒是吵醒了睡眠不好的母亲。
母亲揉了揉眼,蓬乱的头发几乎要遮住她的脸,一下子被母亲拨开了。
“这都多少点了,怎么还没睡着——给我也倒一杯。”母亲拉出一个椅子坐下,耷拉着眼皮喝了口水。
“就睡。”
母亲应了声,把水喝完,道:“说好了啊,去外婆家住几天。”
“知道了。”
母亲点了点头,再次嘱咐她去睡觉,然后回到卧室去了。
林则等了等,听见母亲重新打起了小呼噜,就小心翼翼地走到门边,打开门出去了。
现在已经是深夜,林则搓了搓发冷的手臂,抬头去望月亮,月亮还没望到,倒是看到了一棵长的很高的树,有一个树杈伸得长,像是在敲着窗。林则仔细看看,那是自己卧室的窗。还没高兴起来,一只粗糙的手盖住了她的眼睛,嘴巴和鼻子被手帕或者毛巾之类的蒙住了,她拼命挣扎起来,那人力气大的很,又是个大人,林则根本逃不掉,没过多久,她便昏死过去。
她再醒来时,已经不知在何处了,她躺在一张铁床上,浑身无力,这房间里,只有一盏昏黄的小灯,勉强照清了整个房间。
门边传来“哗啦啦”地翻动钥匙的声音,还有两个男人的交谈。
“你觉得这个能买多少钱? ”
“看着还算乖啊,但长得一般……嘶,也能有人买回去干干活什么的。能买多少钱,还得看情况。”
门被打开了,林则迅速闭上了眼,但眼睫毛控制不住地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