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教授道:“你的礼物还挺别致。”
“他女朋友的礼物。”
左教授之前出差了,没赶上葬礼,叫上卿冬带他来墓园了。
“他一定很高兴。”
景郁挨着卿冬,他一天没合眼,Jing神状态不太好。“教授,他本来不用死的。”
“他本来不应该死的。”
左教授道:“是吗?你的头发长长了不少。”
卿冬撑住景郁,顺便摸了摸他的头,“也更好摸了。”
景郁小小地笑了声,“你们真是。”
他们站在墓碑前,用尽一切办法去感知死者的存在,交流着来不及说完的话。然后,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们走了。”卿冬说。
就在案子基本理清时,出现了一个插曲——景郁的养母。
女人气色很好,几乎要回到往日夺目的光彩。她是案件的知情人,在景郁放寒假回家住的那晚,养父就跟她说了这个计划。养父的意思是要将人教训一顿,起码要进医院去。他安排她去落实计划。
女人起初只是按照他说的做,她找了很多人,但没有人愿意做这件事儿,他们给的钱太少了,而冒的风险太大。后面养父欢天喜地地告诉她请到人了,即便他花了极其丰富的语言来表达对不用付钱的兴奋,她依然抓住了重点——那人要杀人。
她想把这件事跟景郁说,但她忽然意识到,这是一个绝妙的,可以摆脱养父,并且送他进监狱的机会。
于是她劝说养父亲自上场,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能够更方便指认人,以免误伤景郁。实际上,是为了让人目击到他,更加直接,快捷地,为他定罪。依照养父的性格,说不定到时会自己上手来几招。
这些话和壮汉的符合上了。壮汉说,老家伙是和他一起来的,不过不知看到了什么,突然招呼都不打就走掉了,他走后不久“卿冬”独自一人来了。
提及此细节,养父一直微微发颤的手停住了,他难掩羞愤地说:“我看见了什么 ?我看见了那个贱女人!”
再三确认下,得知所谓的“贱女人”其实是当年养父没追回来的女生。
“贱女人”的出现,完全在养母的计划外。养父非常信任自以为被驯服了的妻子,为了展现自己的不可言外的谋略,他把所有关于案件的发展都生动地阐述给了妻子。养母将他发来的信息截图,将他的语音和通话内容保存,她瞒着他也来到了这个城市,花了不少钱雇人,且自己动手策划了一起抢劫案,让雇来的人去做。这能使得警察以最快的速度抓到养父。
养父选的地方老房子成林,住在里面的基本上是老人,别样复杂的路线是以前住的人为了防贼设计的,也算是文化遗产,所以政府一直没有拆。正因如此,养母雇的人比预想中的被抓住的时间要快,那人抢完后甚至用刀刺伤了老太太,老太太报完警恐慌地打电话给儿媳——也就是“贱女人”。养母讲着舒了口气,“还好卿冬提早到了。”
审讯她的人道:“你做的这些也会害了你。”
养母愣了愣,随后道:“我现在知道了。没关系,至少他比我惨。”养母提供了很多证据,而且也来自首了,能争取宽大处理。说来养父着实可怜,现在仍不清楚事件的大致。
“那个人不是卿冬。”审讯的人试图从她脸上看出愧疚。
“啊……有点对不起。”可是没有,除了先前叙述自己计划透露的一丝激动,她的表情重归麻木。
“……我要恭喜你,”审讯的人单手合上旁边记录的人的笔记本,“你的丈夫,把一对婆媳打进了医院。”
养父跟上了“贱女人”,把她扣押下,诸多的因素让他需要一个发泄口,本该是卿冬,但她撞到了枪口上。
老太太的身边留了一个警察照看等救护车来,他们的位置足够隐蔽,可其实离老太太很近,于是听见儿媳凄烈地惨叫声,老太太的动作比警察还要迅速,她不顾身上的刀伤跑起来,找到儿媳后一把将人圈抱护住,养父正在兴头上,根本不管,还是警察把他制服。
养母把他的恭喜听进去了,她的眼神不再那样浑浊,带上常人难懂的仁慈,“谢谢。”
景郁过了几天接到警局的电话,本以为跟运毒的有关,电话那头的人简单的把章阳阳的案件概括给他,还说养母想见一见他,问他愿不愿意。
景郁去了,养母的头发白了很多,她手里多了一串佛珠,据说是因为表现良好,所以才讨要的来的。
“孩子,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你。这不是你的错。”
这不是你的错——够了,景郁想听的,莫过于此。他把头抵在玻璃上,闭眼道:“嗯。”
养母想抚摸他,而伸出去的手最后收了回来。“你的头发长了呀——孩子,庆幸一点儿,你自由了。”
作者有话要说:
①关于温煙的长发是私设,现实中因为仪容仪表的问题,男警不可以留长发。
②章阳阳的案子到这里就结束了,写的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