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挑了个最好的替他付了钱,他也没拒绝,只道:“他出新款了我再买回给你。” 大哥点头笑了笑。
雨下了好几天,今天才放晴,空气也随之洗涤了一遍,闻着爽利。两人商量好去爬山,爬到半山腰休息,景郁深呼了几口气,不禁道:“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
大哥瞥了他一眼,听他补充道:“《山居秋暝》,王维。”
“……我也是读过书的。”
景郁弯眼笑,拉着大哥过休息区买小吃。
付款的时候景郁的动作顿了顿,划拉几下新手机开了流量,稍微迟缓的点开微信,而后才想起来那人用的是Q.Q。小贩催促了一句,他回神道歉付了钱。
景郁端着小吃到大哥面前坐下了,吃了几口总觉得不是滋味儿,禁不住登录了Q.Q,之前的数据在坏手机里转移不了,空白的聊天界面令他烦躁地咬住了下唇唇rou来回折腾。
正当准备关屏时,聊天界面跳出新消息。
[卿冬:你不回我是因为不想来这儿吗?]
“这儿”是哪儿?他之前还发过消息给自己?景郁来不及思考,对面接着发消息来。
[卿冬:那么,我可以去找你吗?]
[卿冬:我出发了。]
景郁猛地起身,道:“大哥对不住,我突然有急事,先失陪了。”
大哥看着他的身影远去,静默着一动不动,半晌,他埋头不紧不慢地继续解决小吃。
“你在这儿?”身侧冒出一个身影,大哥偏头看,一时失语,这人落座了才唤了对方的名字,“温延。”
温延就着手上的皮筋绑起了长发,听到自己的名字,笑了笑,应道:“嗯。”
*
景郁一路跑下山,到山脚停下疯狂喘气,想起来卿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他捻了捻鼻子,也不等平静下来,就要发消息告诉卿冬。
重新打开手机,见卿冬之前发了位置共享,他连忙点了进去,标注集合点。
[卿冬:好。]
那是个公交站台,景郁从出租车上下来,抬头就见了卿冬。
卿冬透过树叶光影,盯着难得一见的太阳,他坐在站台钢管组成的长椅上,指尖轻轻敲打着膝盖。他早早到了这里,为的是错过其他终点站,留在原地等待一位旅人的到来。
下一秒他被人拽起,旅人说:“我们去看海吧。”
去将下个终点变成起点,少年的旅途无限远。束缚是字典里无意瞥见的字眼,成长不是为了让自己生为荆棘刺伤别人,少年从不应该略去自己的足迹。
“好。”
此刻,全世界都是我们未来式的足迹。
*
“好久不见。”温煙看了眼大哥面前没吃完的小吃,不再说话。
大哥忆起自己曾经和温煙说过,他是长发的话肯定好看。现在梦里的长发像浓重的色彩,几笔勾出了一人的框架,再几经他人之手,深深地刻出了细节,只是没有一笔与他有关。
温煙任他看着,在他恍惚间偷偷尝了口他的小吃,意犹未尽地尝了第二口。
“阿煙。” 语气里透着无奈。
温煙耸了耸肩,放下了塑料小勺。他慢慢的眨眨眼,显出一丝困意。旁人路过总要瞅上两眼,他已经习惯了并不在意,将不能扎起来的碎发別到耳后,低头道:“今天天气真好。”
今天阳光明媚,风里摇曳缠入丝丝凉意,和着蜜香,难得醉人,讲起来,确是重逢的好日子。
两人坐了一会儿,不约而同地起身往山顶上去。好容易爬到山顶,倦意悄然席卷脑袋,汗水渗透了衣衫,脚底板隐隐作痛,但呼口气,是舒爽的。
大风狠狠包裹住行人,太阳光似乎也没有那样热的让人讨厌。
“我看见那个男孩了。”温煙将松散的头发解开重新扎起,俯瞰众山苍翠,语言直白的钻入人心。“范泉汣,你真过分。”
范泉汣一寸一寸的看遍周围,就是不看身边的人。温煙也不在乎,吹了几下冷风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他皱皱眉,向范泉汣要了电话号码,之后也没逗留多久,匆匆走了。
范泉汣看见他发白的嘴唇,忍不住提醒到:“注意身体。”
温煙笑了一下,头也不回的下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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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决定的突然,他们坐了公交到火车站去,也好歹都带了身份证,买到了去潘南市的票。
“海的颜色肯定都特别好看。”景郁眉间神色飞扬,绘声绘色的描述自己看过的图片和视频,恍若身临其境。
卿冬专注地听,一边向发消息教授请假,又在网上搜索预订酒店。
景郁看到了就让选个风景好的,又扯着别的地方说:“诶,我们都没带衣服啊。到时候去买那种地摊上的,虽然有点掉价,但胜在便宜。我们现在穿的先再穿一天,把买好的衣服洗好晾干再穿。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