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完试后景郁就溜走了,也不知去了哪里,他们回宿舍的时候只看到一个被翻出来的,来不及整理的医药箱。
卿冬想了想,道:“应该是拿了解酒药就走了。”一边把医药箱收拾起来放回柜子里。“下午还会来一趟吧,毕竟东西没收拾。”
章阳阳入神地划拉着手机,哼哼了几声当是答应了。
但是,直到第二天天亮景郁也没回来过。章阳阳顶着黑眼圈,打了个哈欠,随即嬉笑道:“你失策了。”模样好不滑稽。卿冬扭过头,道:“如果你把这心思放在书本上,也不会每次都在挂科边缘试探。”
章阳阳仍不气馁,问道:“那学神你觉得什么时候还会再见面?”
卿冬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好一会儿道:“下次测验吧。”
章阳阳又打了个哈欠,“哦”了一句,强行提起Jing神奔去找他女神去了。
景郁本来确实是要回去整理的,但是突然收到姐姐的短信——我不治了。景郁顾不得其他,连忙去了医院,打了平时舍不得打的的士。
病房里传出骂喊,夹着声声抽泣。景郁扒拉着门框喘起气来,见平时和善的nainai和养母吵地面红耳赤,毫不示弱。旁边站着两个文弱的小护士,吓得肩膀一耸一耸的,不敢劝阻,也不敢走开。
听见了他的动静,病房里顿时安静下来。他深吸几口气,走到姐姐面前,歪嘴嘲道::“你敢?”姐姐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他问的是她敢不敢死。姐姐骤然拽紧被子。
景郁不再理会她,跟nainai道了谢,和面色尴尬的养母出去了。
“你这是要干什么。”
“郁郁,妈妈有错。但是你不能不读书啊,为了她……不值得。”
景郁抬眼看她,养母长的很好,有纤纤佳人之风,就是满面土黄,没有一点红润之色,像珠宝蒙尘,显得平淡了。
“如果他当年肯为你治病,你还会这么说吗?”
养母面色一僵。景郁接着道:“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是不值得的。”
“我乐意。”他一字一顿的说完。养母捏紧了袖子,忍了忍,没哭出来。她看景郁走了,踌躇了一下,进了病房。
nainai的目光死死锁在她身上,她看着Jing神状态不太好的女儿,有生以来第一次几近温柔地捧起她的脸,多少还是有些生硬。
“妈……”
女儿张了口,她忽地一哆嗦,猛地收回了手。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
女儿懵的看着她,好容易缓了神,小心地伸出手,像是想抱她,但最后只轻轻地顺着她的背拍了几下。
只这小小地动作,她却意外平复了许多。她囫囵擦掉眼泪,狼狈地跑走了。
nainai走去关了门,然后对姐姐道:“小郁应该没走远,待会儿他回来了,你帮我洗个水果吧。”
景郁回到病房就看到这一幕,他走过去跟她一起洗了,道:“算你还有良心。”
姐姐眼里有什么一闪一闪的,像要报废的灯,在挣扎着。但没一下,那灯熄灭了,眼睛又重归黯淡。她问:“人要怎么活才自在?”
景郁看了看她,道:“有些人活在过去,有些人活在当下,有些人活在未来。他们知道要怎样才能自在,但是大部分都不能像那样活着。”
姐姐洗好最后一个水果放进盘子里,没动作了。
“要么就是不能,要么就是不会。”景郁说完端起盘子放到爷爷的床头柜上,道了歉,便拿起她的外套,道:“去换衣服吧,我带你去吃东西。”
虽是这么讲,但最后只去喝了粥,就是味道比医院的浓郁一点罢了。
他带姐姐回家住了一晚,回医院时碰到了卿冬。显然,卿学神又失策了。
他把姐姐送回了病房,出来看到卿冬还在大门口站着,走过去问了句:“等人呢?”
“嗯。”
卿冬应了以后便无话了,他们就不尴不尬的站了会儿,景郁搓了搓鼻子,道:“那你……那我先走了。”
“你还回宿舍吗?”
卿冬的语气让人觉得就像一位母亲对在异地的儿子问:“你放假回家吗?”
感觉奇怪了些,但景郁被问的心头一暖,这一丝丝异样也没怎么发觉。
“可能……可能,嗯……”
卿冬仿佛知道得不到答案,道:“没事,你走吧。”
“那,再见。”
“嗯。”
景郁在那不尴不尬的气氛重新到来前,快速闪走了。
卿冬在原地等了一会儿,一个满头黄毛的小伙儿蹦蹦跶跶的过了来。卿冬接过他手里的礼品,道:“这是医院,安静点,别太闹腾。嫂子在五楼,吕哥现在在照顾她,你一会儿跟他交接一下,他守很久了,肯定撑不住。”
阿顺认真地点点头,张嘴说话,却是细腻的女声:“我知道了,那店呢?”也就只有听声音才能证明她是个女生了。
“文静会过去。我一会儿还有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