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的游霈泫很早以前就将几个微型录音器分别藏在了别墅的每一间房间里,平时只要蒋文桀一有电话要躲进房间里打时,他便去卧室拿出备用手机偷听对方的谈话内容,以往偷听的内容无非都是关于他们如何计划搞垮公司或者他和一些客户的商务电话,但是今天的谈话内容显然出乎了游霈泫的意料;他听到蒋文桀结束通话后便将手机立刻关机,随后他想按以往那样把手机放回到原来的地方,却突然想到以后都不用再窃听对方的任何事情了。
那张美丽的脸上流露出了复杂的表情,他苦笑地看了看手里的这只手机,想到自己终于要和蒋文桀结束这段不可告人的关系了,此时的他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可是这世间一切的结束必将又是一场新的开始。游霈泫瘫坐在床上,神情呆滞了几秒,但没过一会儿他眼神便恢复了清明,他将备用手机放在口袋里,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下了楼。
蒋文桀将公司所有账款划到了自己的私人账户上,现在公司账上一毛钱都不剩了,他关闭了电脑,将银行密钥扔进了垃圾桶里,随后便走出房门。
客厅里,游霈泫坐在沙发上正专注地看着手里的手机,神情和动作看似都和往常别无差异。
“小游,我有事要和你说。”蒋文桀坐在了游霈泫的对面,看上去很疲惫,但却依然温柔地注视着对方,那眼神就像第一次看到他时那样。
游霈泫心里很清楚对方要说什么,可是他的心依旧跳得飞快。
“我刚划了三百万到你的账户上。”蒋文桀指了指对方的手机继续说:“你收到了吗?”
“我看到短信了,你已经给了我很多钱了,我不需要这么多。”
“我一会儿就要走,你也赶紧离开这里,不要再回来了。”蒋文桀有些伤感地望着对方,眼里尽是歉意。
“你要去哪儿?”游霈泫面无表情地问道。
“不知道,路上再想吧,你怎么都不问问我为什么突然急着要离开?”蒋文桀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对方。
“有些事,你不想说,我就不问。”游霈泫凝视着对方的眼睛,仿佛在告诉蒋文桀自己早已知晓了一切。
“小游,这笔钱应该够你过你今后想要的生活了,你现在自由了。”
游霈泫听到这句话后心里一酸,接着他苦笑道:“人活着就从未有过真正的自由。”
别人或许只看到了这个人漂亮的躯壳,却不知道他的灵魂早已是枯朽的老人,蒋文桀注视着对方有些伤感地说道:“我走了,你要好好生活下去。”说完,便起身去了卧室收拾行李。
游霈泫呆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他的身体仿佛被钉子钉在了沙发上,连灵魂也一块被钉死了。
不一会儿,蒋文桀提着一只行李箱下了楼,他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背后这幢充满各种记忆的房子,接着他的目光停在了沙发上正呆坐的漂亮男人身上,他轻轻地最后一次唤了一声对方的名字:“游霈泫。”
游霈泫仿佛置身于梦游中被这一声呼唤给惊醒了,他站起来跑向蒋文桀,一把抱住了对方说道:“走吧,别回头。”
蒋文桀抱着怀里熟悉的那个人,可是心境却早已不复当年,他最后用力抱紧了一下对方,随即松开手,转过身背对着对方说道:“你也是,走吧,别回头。”
“嗙”的一声,大门紧闭,蒋文桀离开了。
屋子里只剩下了游霈泫一人,他看着空空荡荡的客厅,不禁失声大笑起来,接着他笑着笑着视线渐渐模糊,眼泪顺着眼角从他白皙的脸庞上滑落了下来。
回到房间后,他简单地收拾了几件自己的衣物,随后打了一个电话:“喂,计划失败了,十分钟之内派人来接我。”
十分钟后,游霈泫独自上了一辆黑色宝马车,一路飞驰开向了海边的公路,他坐在后排位置上,看着车窗外的海鸥正自由翱翔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空,那一刹那,他的神思也随着那群自由自在的鸟儿一同飞向了辽阔的世界。
都说每个女人都喜爱鲜花,这个季节正是蔷薇花含苞待放的时候。顾子娟的花园里种植着一整面的蔷薇花墙,花藤缠绕在铁杆上,绿色的jing叶密密麻麻地将墙体遮盖起来,花墙上布满了各种颜色的小花苞,有粉色,玫红,nai黄和淡橙色,在春风中争奇斗艳各自盛开;那是蒋文桀和顾子娟入住这里时,蒋文桀特地为妻子种植的,就因为顾子娟喜欢鲜花,为博红颜一笑,年轻时的他可谓用尽了心意。
蒋文桀原先计划开车跨到W市先躲一阵子,可他在路上看到沿路两旁的绿化带里正开着零星的几朵粉色蔷薇,于是他调转了方向,朝自己的家里开去。
顾子娟此时在家正和顾鸿哲通着电话,一会儿她要和几个小姐妹逛街喝下午茶,她正在化妆台前涂抹着各种化妆品,可她却听到了让自己为之震惊的消息,一闪神便打碎了化妆台上的香水瓶,瓶子被摔在了地上,瓶身裂开,一阵香气扑面而来,因为味道过于浓重让人感觉连鼻子都失去了嗅觉,她便站起身离开了房间,接着对电话那头的顾鸿哲说道:“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