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航有些许不安地动了动。
“对不起, ”他垂着头,很诚恳地承认错误, “我不该骗你。”
他个子高,哪怕垂头站着也显得很有存在感, 几乎把门外的光线全部遮蔽了,低头时下颔和鼻梁形成了很利落的线条,显得英俊而锋利, 和他无辜且带着点忐忑的声音和表情很不相符。
唐词就那么站在门口看了他一会,最后大概是觉得两个人一大早这么站在门口很不像话,往旁边让了让:“进来吧。”
于是时隔近两个星期,蔺航终于再次进了唐词家的门。
唐词往前一直走到客厅,忽而回过头来问了一声:“吃早餐了吗?”
蔺航顿了一顿,摇摇头。
“那正好……”唐词侧眸朝他看过来,眼眸弯弯的模样格外好看,笑容带着点迷惑性地对他说,“那就顺便把阳台的花浇了吧。”
于是早七点,森林小区的某层某户公寓里。
天边浮现淡金色的日光,将阳台里一切伸展枝叶或打开花蕾的花花草草都照得惬意且慵懒,也将青年宽阔流利的肩膀线条勾出淡淡的金边。
蔺航分别装了三次水,拿着水壶把阳台的花草仔仔细细浇了个遍,伺弄得很用心,从阳台出来的时候顺便把客厅的地也拖了,十分任劳任怨。
而与客厅仅有一室之隔的小餐厅里,唐词十分心安理得地吃着早餐,桌上摊着一份报纸,惬意的姿态十分像个无情剥削手下员工的大农场主。
隔了一会,蔺长工探进一个头,说:“客厅的地拖好了。”
唐词看他一眼,心情十分不错地将报纸收起折叠后放在一边,看向蔺航,很有人情味地说了一句:“一起坐下吃个早餐吧。”
隔着一张不大不小的小圆桌,两个人相对而坐。
这是蔺航第一次在唐词家的餐桌上吃早餐,因此他将动作放得很慢,耳边一直关注着唐词那边一切细微的动静。
豆浆喝了三分之二的时候,唐词停下动作,摸出手机看了眼屏幕,而后没有走开,保持着原有的姿势接起电话。
蔺航余光一直关注着唐词那边的动静,他看见唐词白皙的手指在亮起来的手机屏幕上划了两下,睫毛根部在身后厨房窗户落进来的阳光下是浅淡的金色。
不知道是唐词手机音量调得太大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电话那边的声音透过话筒被蔺航听得清清楚楚。
是个女孩,说的也是南都的调子,但不知为何,和唐词显得很不一样,音调有种蹩脚的怪异,扬起的尾音带着一点笨拙的尖锐。
唐词始终耐心良好地听着,稍长的眼睫微垂,嘴里偶尔会吐出几个蔺航听不懂的字眼,带着一点与蔺航相隔很远的温柔和亲昵。
因为他们用着蔺航听不懂的语言交流,所以蔺航哪怕坐得更近,也理所当然地被看不见的屏障隔离在外。
大概二十分钟后,唐词终于挂了电话,把手机翻面搁在桌上,重新喝起豆浆。
“打电话的人……”蔺航喉咙稍许艰涩地动了动,“……和上次是同一个吗?”
“嗯,”唐词抬眸往蔺航方向看了一眼,目光不知道为什么在蔺航显得细碎的额发上停留了两秒,“我妹妹。”
他想了想,觉得大概是刚才打电话的声音太大,多说了一句:“她耳朵不太听得清,说话会比正常人大声一点。”
蔺航不由露出了稍许意外的神色,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唐词有个妹妹。
但唐词说完这句话就没有再多说,似乎不愿就这个话题多谈,蔺航没能因此知道更多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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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新小区的第三周,唐词成功融入了小区的早练队伍,每天跟着楼下打打太极再做套广播体Cao,十分陶冶身心。
新小区和片场离得格外近,开车的话二十分钟就能来回,因此唐词呆在公寓的时间要比先前多得多。
大概是住在唐词楼下这件事被唐词知道后,蔺航有了破罐子破摔的心理,之后时不时就绕到楼上来敲敲楼上邻居家的门,进了门后十分勤快地浇浇花拖拖地,唐词想赶他走都不好意思。
喻蓝有一次早上过来和蔺航撞上了,看着来开门的人还有几分惊疑不定,怀疑自己敲错了门。
等蔺航走了,喻蓝忍不住抓着唐词要他交代个清楚:“蔺航怎么会从你家出来?你俩干嘛了?他昨晚睡你家了?”
“没有,他早上刚进来的,”唐词懒洋洋地拨开喻蓝的手,“浇了个花就走了。”
“闲着没事一大早上到你家来浇花?”喻蓝一时之间竟分不清到底是蔺航更有毛病还是唐词更有毛病,“他想什么呢?”
“学雷锋做好事,”唐词轻飘飘地看喻蓝一眼,“你不懂。”
“……”喻蓝确实不懂。
周六,[寻味记]第六期开拍。
这次的拍摄地点是个人流量不大的海屿小镇,民风异常淳朴,因此保留着很多格外有特色的民俗风情。
小镇上集中住处不多,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