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榭被他大力一推,后脑撞到了车顶,发出嘭的一声。
敲窗声又响起来,周榭无奈,靠回椅背上,平复了下呼吸,按下了车窗。
一个交警正在开处罚单,见他降下了车窗,狐疑地往车里看了一眼,看见副驾驶座上是个男人时,脸上顿时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
周榭面无表情地说:“不好意思,马上开走。”
交警刷地一下撕下处罚单:“晚了。”
他把处罚单递给周榭,语重心长地教育道:“这是什么时候,车流量这么大,你把车停这,多影响交通。”
他又看了一眼江恒星,咕哝道:“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是怎么想的……”
江恒星闻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坐在副驾驶上,一副被捉jian在车的样子,脸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羞答答的像个小媳妇。
周榭就正常多了,他把处罚单折好,对兀自喋喋不休的交警道了声抱歉,升起车窗,熟练地开车走人。
除了擂鼓般的心跳,没有任何症状能泄露他的紧张。
到家。周榭把车停在车库,熄了火,但没别的动作。
车里的气压很低,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江恒星的情绪,在今天一天经历了大起大落,此刻已经犹如一根紧绷的弦,再受半分的力就会完全崩溃。
“江恒星。” 周榭在沉默半晌后,开口叫他,语气低沉严肃。
“嗯。” 江恒星应了,闭了闭眼,安安静静地等候宣判。
“你喜欢我。” 周榭说,语气笃定,不是疑问句。
事到如今,亲都亲了,也没什么好瞒的了。江恒星觉得揣着秘密的感觉太难受了,尤其是对周榭,他不想有任何的隐瞒。
“…… 嗯。” 他承认了,语气很平淡。
喜欢周榭是他自己的事,如果周榭觉得恶心,如果周榭觉得接受不了,那他明天就去辞职,该赔偿赔偿,该道歉道歉,然后离开周榭,自己慢慢舔舐伤口。
周榭得到了肯定的回复,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没有预想中那么高兴。
他低声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江恒星两只手纠缠在一起,无意识地扣着指甲:“大概…… 不知道。”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他开始对周榭改观,开始发现周榭身上的无数优点,开始在心里记挂着周榭。
他甚至,见杨帆旭为周榭挡酒,心里吃味了很久。
周榭忍不住转过头去看他,江恒星耷拉着头,整个人像被抽去了Jing气神儿,但脊背却绷得僵直。棚顶的白炽灯光从车窗射 / 入,江恒星大半个人陷入Yin影里,表情晦暗不明。
周榭知道喜欢同性是件多么辛苦的事,尤其是江恒星已经 “直” 了那么多年,骤然转弯,必然会慌乱无措。
所以江恒星才会去 Gay 吧,试图寻找 “同类”。
想到这,周榭闭了闭眼,心里一抽一抽地疼。
他甚至有点后悔,为什么明知道江恒星是个 “直男”,还偏偏去撩拨。
本来江恒星的人生会是很美好的一条康庄大道,他偏偏拽着江恒星往 “歪路” 上走。
——周榭,你真他妈是个混蛋。
他在心里暗骂道。
江恒星说完后,车里再度陷入沉默。
沉默的氛围像是给车里的空气加了凝固剂,江恒星感觉呼进去的气体在不断减少,连心带肺,被刀划开似的疼。
终于,江恒星再也承受不住,他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那么抖,他说:“老板,我马上带大福搬出去,明天你让郝秘给我个数,我把赔款打到公司账上。”
“…… 这段时间,谢谢你的照顾。我……”
他的喉头一哽,再也说不下去了,拉开车门,狼狈地逃了下车。
他要带大福走,离开这个让人伤心的地方。
身后传来快速的脚步声,江恒星抬手抹了一把眼泪,加快了脚步。
他不想看见周榭脸上的嫌弃,他也不想听见周榭说难听的话。
权当是,给他留一点脸面吧。
可惜人矮腿短,就在他的手快碰到车库门的时候,周榭追了上来。
江恒星的肩膀被人一扳,然后整个人被压在了车库墙上。
周榭的吻铺天盖地地砸了下来,比上次更加炽热,比上次更加粗暴,直接把江恒星的下唇咬出了血。
血腥气弥散在两人的唇舌中间,江恒星兀自挣扎,却被周榭扼住了手腕,狠狠地别在背后。周榭的舌头舔舐过江恒星口腔的每一处,手掌用力把他的身体带向自己,胯部不由自主地紧贴着他的小腹,一点一点地摩擦出火。
周身的血ye都集中在唇舌和胯部,周榭疯狂地在江恒星身上索取快感,感觉自己要疯了。
不知吻了多久,直到江恒星大脑缺氧,堪堪晕过去的时候,周榭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