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衍点了点头,随口问道:“你们这里哪儿有善弹琵琶的琴女?”
“南市那边的花楼里多的是!”小厮低声道,“公子是想听曲儿,还是想找温柔乡?”
江衍已经来到大堂,有不少吃饭的客人,他面不改色地朗声道:“哦,我上个月娶的妻刚埋了,想重新娶一个会弹琴的。”
刚刚还热闹的客栈大堂顿时鸦雀无声。
连小厮也愣住了,半晌才干笑着递给江衍一把钥匙:“给您准备了二楼的上房。”
江衍淡定地接过钥匙往楼上走。
大堂里的食客们议论纷纷:
“商贾果然都是**人,薄情汉!”
“看这人长得人模狗样的,谁知道尽干这种龌龊事!”
“张婶啊,你常与人说媒,可要记清这人的长相,千万莫要给他介绍姑娘!”
……
王天振站在二楼的窗边,一边往下看一边咂舌:“想不到……衍神扮渣男还挺有一套啊。”
沈亦摸着下巴,遗憾道:“刚刚他进门的时候那两个姑娘还偷看他呢,现在骂的比谁都狠。”
苏承望摇摇头:“我说我去扮商人吧,江衍非得自绝桃花。”
他说着还往沈亦的方向暧-昧地看了一眼:“你说他对自己的名声这么无所谓,该不会是弯的吧?”
“不要因为你自己是弯的,就觉得全天下人都是弯的。”沈亦面无表情地说,“再说了,让你去扮商人……”
“客栈小厮还不得把你这个猴送回动物园去?”
苏承望:……
江衍要了几人隔壁的房间。
他们决定只要听到琴声,就赶紧过去抓人。
夜色渐浓。
沈亦趴在桌上昏昏欲睡,不知道等了多久,终于听到一阵急促的琵琶声。
不知道是什么曲子,只觉得琴声急促,仿佛大战在即,让人心里那根弦陡然紧绷。
几人连忙推门往隔壁江衍的房间赶。
苏承望打头阵,雷虎紧随其后,王天振断后。
然而就在沈亦准备跟着进门的时候,江衍房间的大门却猛地一声死死关上,将沈亦和王天振拦在门外。
沈亦推了半天推不开,王天振还以为是沈亦力量削弱,正打算上前,突然发现琵琶声似乎越来越近了。
而且那声音并不是从江衍房间中传出来的,此时琴弦的律动声就在两人耳畔,就像有人贴在耳边弹奏一样,急促的声音刺-激着他们的耳膜。
沈亦连忙捂住耳朵。
接着一道刺耳的高音陡然响起,沈亦被震得眉头紧锁,眼看着王天振倒在地上,他也觉得头晕目眩。
在晕倒的前一瞬,他隐约看到了一个婀娜漂亮的女人抱着琵琶向他走来。
带着脂粉香味的纤纤玉指挑起沈亦的下巴,轻笑着说了一句:“长得这么清秀的小可爱,我都舍不得吃掉你了呢……”
……
沈亦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带到了一艘花船上。
他旁边有一方高台,台前立着纱帐屏风,一个身着红衣的美貌女子正低头整理着琵琶的琴弦。
看到他醒过来才回头道:“醒过来的真是时候,我得准备下一场表演了。”
“你……绑架了我?”
女子站起身,她眉目如画,肤若凝脂,漂亮到沈亦都有点看呆了。
“就你们那点小伎俩能骗得过我?”女子巧笑嫣兮,“那些讨人厌的商贾,哪能和让人长生不老的僧人相比?”
“吃了你一个,比吃他们十个都管用。”
沈亦哆嗦了一下。
又一个要吃唐僧rou的?
不过这琵琶女说要表演,应该暂时不会对他下手,沈亦尽可能的冷静下来:“女施主,请问……你知道白居易先生的诗,《琵琶行》吗?”
女子的表情果然顿了一下。
她美目一瞥,冷淡道:“什么东西,我不知道。”
“我劝你最好老实一点,若是扰乱了我的演出,我立刻就吃了你!”
花船舱门打开,宾客们鱼贯而入。
潺潺琴音也随着琵琶女投入的动作传到船外的河面上。
她弹琴的样子很投入,好像弹琴是这世界上最让她幸福的事情。
正如白居易在《琵琶行》中描述的那样,“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这是沈亦第一次感受到琵琶这种古乐器的魅力。
它让面前这位女子变成了天上的瑶琴仙子,让音乐在这一瞬间成为世界上最有力量的语言。
沈亦能看出来,这位琵琶女有多么热爱琵琶。
台下宾客几乎挤满了船舱,透过窗外,沈亦还看到岸边站着密密麻麻的人群,都在往花船这里眺望。
每个人都全神贯注,不可否认的是,她的表演的确足以吸引这么多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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