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菩提树种,助人清净,觉醒,我将此物赠予你,希望可以祝你破除内心魔障,早日回归本心。”
魄月用带血的手攥着树种,心中闪过一丝不屑,大罗神仙都奈何不了我,一个普普通通的树种子,又能把我怎么样?
他又换上了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笑道,“树种虽好,可待它长成还要些时日,我看佛祖座下,那一池莲花开的倒是甚好,含苞待放的,不如也送我一些吧,也好跟那……”,他想了半天才想起那树的名字,“跟那菩提,在这天宫做个伴不是?”
敢跟佛祖要东西,普天之下,也只有月神敢这样无礼。
“就依你。”
“多谢佛祖,真真宅心仁厚!”
魄月得了应允,转身就把刚才的不愉快全都忘了,欢喜地退出了雷音殿。
他低头看那莲花,娇艳欲滴的,“一顿金刚锤换一株佛前莲花,还算值得。”
至于那树种,魄月冷笑道,“还要教我做人,本君只怕你这劳什子不够资格,等你长成,我没准早就魂归天地了。”
于是一甩手,就把那树种,扔到下界,头也不回地走了。
2、十样锦
◎云想衣裳花想容◎
虽说那一击,对拥有不死之身的魄月来说不算什么,可是他的腿还是受了点皮rou之伤,好起来也得一段时日,他没急着回自己的银阙宫,而是直接下凡去了。
银阙宫那翻腾的云海下面便是东海,相传是上古时候,天河水倾泻而下形成的地界。此地树草繁茂,落英缤纷,尤其海边沙滩,沙质细软,脚踩上去竟也不觉得硌。
魄月每每有烦心事,总会来到此处,不管先前多不愉快,不久又会恢复神清气爽了。
他寻了很久,才找到一棵符合他审美的树,正准备躺下,就听见不远处传来男子的调笑声和女子的低泣声,声音虽不大,可一直缠绵不休,也很吵人。
光天化日之下,谁在这无遮无挡的沙滩上调情,难道是生怕别人发现不了你们的好事?
魄月强忍着不去听,没想到这二人声音越来越大。女子似乎不愿意屈就,被那男子硬生生抵在树上。
正是他小憩地这棵树。
这下,可触了魄月神君的逆鳞了。
他心想,本君正愁没地方发泄呢,你倒主动来惹我了。得了,就拿你这小子开刀吧!
他跳下树,朝那二人径直走过去,什么也没说,直接把那男子的衣领提起来,拉扯着往海那边走去。
男子衣着华丽,行径轻浮,看着很青涩,应该是个头一次干这事的公子哥。他发现自己突然被一个陌生人像小鸡崽子一样拎着走,不满地叫骂,“你是何人?竟然敢这样对我?!”
魄月不睬他,用力把他按在水里,脑袋朝下,任由海浪倾泻而来,呛地那男子惊呼救命!
“你问我是谁?呵,那你算是问对了,在下却之不恭,也算的上你半个老子。”
那公子哥被海浪浇的浑身shi透,一句整话都说不上来,只得暂时偃旗息鼓,连忙道再也不敢了。挣扎期间,他衣带滑脱,趁着空挡赶紧跑远了。
可惜他从头到尾,连来人是谁都没看清,只晓得好汉不吃眼前亏,赶紧回去搬救兵了。
魄月甩掉手上的水,嫌弃地把已经shi透的外袍脱掉扔了。要不是看有凡人在这里不能施法,他才不想用这等野蛮的法子呢。可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凡间的规矩可比天界的周到礼数,好用多了。
“多…多谢恩公!”
魄月正走神呢,听到这个声音吓了一跳。回头一看,那女子已经整理好衣衫,向他走来了。
魄月见她面目清秀,举止端庄,颇有大家闺秀之姿,只是不知为何会走到这人迹罕至之地,又为何会被男子轻薄。
一问才知,此女梁氏,浙江乐清人,前几日因一点小事被丈夫打了,觉得委屈便来到这海上,想要轻生,没成想又遇见狂徒妄图非礼。
女子深感身世不幸,又要开始啜泣,没等出声便被魄月厉声打断了,“哎,好了好了,本君……我明白姑娘的意思了,我对姑娘处境深感同情,只是你连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礼规都能放下,想必也是个洒脱之人,那又何必为了男人寻死觅活地呢?我来的时候,看到镇上正在集结军队,想必北方战火很快就要烧到江浙一带了,姑娘与其在这为了几个须眉男子伤神,还不如跟着队伍,守卫乡土去!”
“可我是女子啊…从没听说过女子可以出兵打仗的?”
魄月仰天长叹,凡人女子果然被三纲五常荼毒甚深,“国家都要灭亡了,你还纠结这些作甚?”
真替你们这些凡人着急,偏生我还不能多管!
“姑娘,正所谓毛之不存,皮将焉附,你有这等破釜沉舟的胆量,为何不做点更有意义的事?反正总归是要死,保卫乡土而战死,总比自己跳海自尽说出去好听吧?”
他这番话,说的好听点,是劝人活下去的上进话,实则极其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