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远一辈子顺风顺水,临了了在朋友身上跌了个大跟头,从此仿佛以前被透支的幸运被连本带利地要走,再也没过过几天舒心的日子。
他和白墨殷切等待的救援最终还是迟了一步。
他们的藏身之处被发现了——就在傅远剧烈阵痛,濒临生产的紧要关头。
黑豹承影的听觉比身为人类的傅远更加灵敏。动物在适者生存的进化过程中获得了极强的耐痛性,脆弱时刻的凶兽比往常更加警惕。
在确定周围有陌生的脚步多次路过且越来越靠近后,承影果决地通知了自己的主人,性格酷似的主仆一致作出决定,立刻离开安全屋,即使傅远的阵痛已经猛烈到几乎无法承受的地步。
事实证明,他们是对的,两人一兽从隐蔽的小门离开,刚转过几条扭曲的小路,就听到大门被打开的声音。
白墨一条手臂绕过傅远的腋下,从背后牢牢地扶着他,另一只手放在他已经下降到大腿根的胎腹上,半边身子被结实的哨兵压的歪下去。
傅远借助复杂的地形将二人隐藏起来,方才还因为疼痛而哼哼唧唧的黑豹已经恢复了以往的机警,一身如深夜的皮毛完美地融入在环境中。
“进去了六人...”傅远的呼吸粗重急促,他把额头压在白墨的耳根,隐忍地轻轻颤抖,新一轮的宫缩还没结束,他的整个肚子都硬的像块巨石,他断断续续道,“一个和...呃...和我见过面...”
白墨点头,按揉着紧绷的大肚,面色沉稳:“今天早上?”
他在脑海里迅速回忆了一遍已经设计规划了十数个版本的撤退路线,等傅远这一轮的宫缩结束,就带着他一起走。
“......就知道瞒不过你。”剧痛中傅远苦中作乐地艰难一笑,“也不知道...嗯...你那个脑子怎么长的。”
白墨吻掉他鼻尖上的细汗:“天生白塔养的。”
傅远吭吭地闷笑。
这座地下城是白墨Jing挑细选出来的落脚点,虽然依旧在白塔管辖范围之内,但塔对此地的控制能力极弱,平时几乎不会有塔的人过来,而且这里同样盘踞着其他大型人类势力,龙争虎斗搅风搅雨,刚好方便浑水摸鱼。
若不是傅远倒霉地遇到塔委会莫名派遣来的虾兵蟹将,恐怕直到他们可以合法返回白塔都不会有人知道他们躲藏在何处。
疼痛减缓,傅远拿自己的腿支撑起身体:“咱们走。”
白塔在这里的掌控力的确不如核心城市强,但毕竟是根深蒂固的大型组织,虽没有核心成员驻扎,但用一通电话调集一群碎催的能耐还是有的。
虽然他们并没有多大战斗力,可一旦与他们中的任意一个正面遭遇,就等同于暴露在附近所有追兵的眼中。
下城区龙蛇混杂,三教九流群居于此,违章搭建的窝棚——它们甚至连房子该有的模样都不具备——挨挨挤挤,像天花病人身上的水痘,密集无序出一种令人不适的样子。
这里地形复杂,哪怕常居于此的人,离开自己一亩三分地的盘口就摸不清东南西北的也大有所在。
然而白墨是个天才,他仅仅只花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将整个下城区的地图烂熟于心,这使得他们可以从容地躲避小杂碎们的围追堵截。
但他和傅远谁都没有掉以轻心。
傅远完全可以赤手空拳以一打十,甚至更多,可那是他状态正常的情况下。现在他的宫口已经打开将近五厘米,很快就会分娩。
白墨在心里默默地计算着下一次宫缩的时间,揽着傅远的后腰,带他躲藏进一片满是灰尘和锈蚀的彩钢板与泥土墙的夹角里,手上用力,撑住他的身体。
刚刚站定,傅远就唔地痛呼一声,双腿一软,挂在了白墨身上:“嗬...嗬......”他双腿打开着站立,膝盖微微弯曲,大肚已经紧紧贴在大腿根了。他用胳膊抱紧肚子,疼痛难耐,“又来了...”
白墨充当一个人型支架,抱紧傅远的后背,不让他因为疼痛而脱力摔倒:“记得我之前怎么教你的吗?呼吸节奏。”
贫民窟没有什么规划,这里的人没有正经工作,也不交税,那么城市发展的福利自然也不会有他们的份。
离开被白墨打理的井井有条的小家,整个室外都弥漫着废水的臭气,乌黑的ye体深深地渗入泥土,散发着陈酿的腥酸。
这客观上也阻断了追兵利用气味搜寻他们的可能。
平日里傅远可以通过放缓呼吸频率来躲避化学攻击,可他现在疼的厉害,已经没有余力去使用职业哨兵训练技巧。
“什么...呃...节奏?”傅远感觉到伴随着持续不断的疼痛,他可爱的小姑娘一直在持续地向下走,小小的颅顶已经通过了微微打开的子宫口。
白墨抓住他的手,不让他挤压自己的肚子:“缓解分娩疼痛的那个,吸吸呼,我带你练习过的。”
傅远整个孕期里自己没Cao过一点心,所有事情都是白墨一手Cao办的,可惜出来混迟早要还,把孩子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