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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陶嘉全副武装地带好东西,提上装有石头的恒温箱,坐上吕向霜的车一起过去机场。
路途有点远,陶嘉百无聊赖地看窗外的风景,忽然出声:“哥哥这些天好像很忙。”
吕向霜正跟着车内音响哼歌,闻言诧异道:“你记得?”
陶嘉摇摇头,垂睫将手指贴在恒温箱上,逗了逗石头,一边说:“石头窝里的沙子五天没有换了,平时哥哥都能记住的。”
吕向霜虽然也养过宠物,但没这两个人那么讲究,摸摸鼻子道:“是吗?也许他觉得迟一点换也没关系?”
陶嘉没吭声。
过了一会儿,他又小声开口:“昨晚凌晨三点,我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哥哥还在书房里。”
吕向霜激动起来:“土土,你记得住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了?”
“没有,”陶嘉干巴巴道,“我及时写在日记本上了。”
石头待在箱子里有些烦躁,不停地用后肢往后做趴土的动作,但因为恒温箱里没有装沙子,所以它蹬了半晌,觉得无趣又停下来,开始伸出脑袋试图去咬陶嘉隔着箱子的手指。
“忙都是一阵一阵的,”吕向霜语气散漫,“你看我这段时间这么闲,等培训结束又得回去加班。顾俞的公司正值上升期,肯定会有事情等着他去做的,过了这两个月就好了。”
陶嘉“嗯”了一声,继续出神。
“但哥哥好像很怕我会饿死,”他语气困惑,“为什么呢?难道哥哥以后会不回家了吗?”
吕向霜转动方向盘,听见这话十分无奈:“别乱想,顾俞怎么可能舍得不回去,待会你一哭鼻子,他恐怕就慌得不行了。”
陶嘉生气道:“我不哭鼻子!”
吕向霜:“嗯嗯嗯,对对。”
陶嘉:“。”
真想让石头出来咬他。
两人来到机场,刚走进大厅,吕向霜就眼尖地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忙带着陶嘉走过去,打招呼:“师兄。”
他用的是英语,陶嘉不禁好奇地看了看面前的人。
浅灰色的西装外套,干净整洁的袖口,一双湛蓝色的眼睛温和而透着成熟理性的神色,这是一个英俊的男人。
陶嘉迟疑了片刻,开口:“你好,我可以叫你什么?”
对面的男人不易察觉地停顿了一会儿,才微笑回答:“万斯,之前帮你做手术的医生。”
陶嘉看着他的目光澄澈又困惑,明显是完全不记得他这个人了。
“就是你的乌gui吗?”陶嘉想了想,补充说明:“让石头生蛋的那只。”
“我得替玛丽向石头道个歉。”万斯放下手里提着的东西,陶嘉这才注意到那小小的恒温箱里还有一只懒懒散散的乌gui,通体墨绿近黑,gui壳上的花纹流畅漂亮,气质优雅,瞧起来像只gui中贵族。
“石头的情况怎么样?”万斯关心地问。
陶嘉把手从背后收回来,慢吞吞把自己箱子里的乌gui提给万斯看,说:“它有蛋了,每天都一副很不舒服的样子。”
万斯:“有蛋的乌gui确实会有一些异常举动。”
石头本来趴在恒温箱里无Jing打采,整个脑袋都缩在gui壳里,忽然若有所感地动了一下,伸长脖子探出头。
万斯将自己的箱子打开,把手伸进去,玛丽立即爬进他掌心里。而后万斯让玛丽进了石头的恒温箱。
瞧见两只久别重逢的乌gui亲亲热热靠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陶嘉还有些莫名的羡慕,盯着看了好几分钟,才依依不舍地挪开眼。
旁边万斯在和吕向霜说话:“那我就先离开了,你记得带陶回家。”
吕向霜甩了甩手里的车钥匙,收敛了那副不正经的模样,很有礼貌地问:“师兄不是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么,抽个空一起吃饭?”
“不用了,”万斯瞥了陶嘉一眼,“我还有事,现在就要去外市。”
陶嘉抱着恒温箱问:“那你的乌gui呢?”
万斯笑了笑:“让它和石头待在一处吧,我以后有空再接它。”
陶嘉吃惊地看了看他,又低头瞅瞅两只乌gui,语气不确定道:“你的乌gui是准备入赘到我家里吗?”
吕向霜:“……?”
那是万斯家养了好几年的乌gui!
万斯却自然而然地接住话头,并说:“从你们的常用说法来看,这样认为也没有问题。”
陶嘉认真道:“你是馒头的爸爸,那我们就是亲家了。”
作为东道主应有的礼仪,吕向霜留下陶嘉在原地看着乌gui,自己送万斯出了机场。
“以前研究SUS的时候没有感觉,”路上,沉默的万斯突然开了口,“现在才发现,这个病真是容易令人难过。”
吕向霜:“不能怪陶嘉,他以前甚至连我也不记得……最近才有了点残存的印象。”
万斯目视前方,语气很淡:“其实陶记得玛丽,他叫它馒头。”
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