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床铺帘子都拉得死死的,并没有看见什么人影,孟慈不确定“时灵语”今天上午有没有课,只能跟着其他人走,她们没动,她也没动。
然而她帘子刚要拉上缩回去时,突然有了动静。孟慈稍一低头,就看见一个人站在床铺下抬着头,面无表情直愣愣地看着她,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
汗毛倏地竖起,孟慈强压着动手的念头,笑了一下,小声道:“你怎么在这,我还以为都没睡醒。”
那人也不说话,依旧呆滞地看着孟慈。
孟慈心中顿生警惕,这里终于有了域里通常会有的怪异,也就是说,Yin鬼之类的东西终于出来了。
只是孟慈现在身上什么傍身的都没有,便等着对方先出招,她再想办法招架,毕竟这里究竟什么情况尚不知晓,不能打草惊蛇。
谁知站着的姑娘在看了孟慈好一会儿后,慢慢收回脑袋,僵硬地往斜对面的床铺走去,上床,拉帘子,之后没了声息。
这样的插曲似乎只是个无关紧要的意外,孟慈等了好一会儿,确认没有下文后她重新躺回床上。
这个域真的太奇怪了。
之后孟慈就像真的回到了大学生活,安逸自然的样子让她一度怀疑是不是从前才是梦,她原本就是时灵语,而孟慈,就像日记里所说的那样,一个交集不多偶尔能见到的校花。
没错,她在这里见到了从前的孟慈。那时候的“孟慈”还没有遭遇之后的种种,远远看着周围还有同学在一起有说有笑的。
几日下来,就算孟慈心里再怎么暗示自己,她都被周围潜移默化的影响,慢慢甚至习惯了偶尔赖床,偶尔早起上课,晚上为作业头疼的日子。
先前看见的那个一脸呆滞的同学则是其中一个室友,据说会梦游,很好的给当时的那个场景找了说辞。
这种普通又安稳的日子过了大概一个星期,孟慈再一次下课回寝室后,终于发觉到了怪异。
按照她记忆里的场景,如今这个时候,时灵语应该快要自杀了,而“孟慈”这段时间也应该遭遇到其余人的孤立,可是就目前看来,一切都平和没有一点波澜,哪怕偶尔遇到“孟慈”,也都是有说有笑地跟其他人相处着,周围总是围绕着很多男男女女,是校花周围该有的样子。
寝室里的其他人因为作业有点问题被老师留下,孟慈便率先回来,刚走到桌子前,就发现上面不知何志放置了一本书,是那本写着“时灵语”三个字的黑皮书。
书上的内容和先前看见的无甚区别,每一页都充满着灰暗,与家里人的不睦,与同学间无话可说,时灵语就像是将自己关在一个玻璃房里,无论去哪都撑着这个房子,害怕与其他人接触,却又渴望和其他人接触。
这种生活并不是一开始就出现的,小时候的时灵语看起来很幸福,只是那时候养着她的不是父母,而是远在他乡的爷爷,不过在时灵语上高中之后,就没有再见过爷爷了,一来太远,她一个人出门家里不允许,二来父母跟爷爷那边似乎有什么矛盾,能不联系尽量不联系,所以之后的这些年里,除了偶尔能偷偷给爷爷打个电话外,再没有回到过那个地方。
书的出现就像一个信号,孟慈初拿到它的时候趁着其他人都没回来,赶忙爬到床铺上,拉好帘子,慢慢翻开。
书本的内容太过细致,就连几点起床几点吃饭遇到过什么人,踩了几片树叶都有,跨过这些没实质性作用的文字后,她再次看到了跳楼的那一幕,而这时,门被人推来。
外面嘻嘻哈哈的笑声在门开的瞬间突然停止,房门一开一关竟没有丝毫脚步声,就好像风带着门晃了一圈又归于原位。
孟慈屏息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等了好久依旧没有听见动静,终于忍不住将帘子掀开了个小缝。
对面一排三个人好好的坐在位置上,背对着孟慈,低着头一声不吭不知道在做些什么。至于她这一侧的,由于角度问题,看不见什么情况。
奇怪的是从她们进屋到坐下竟然没有发出一丁点声响,若不是确切听见了开门声,就想几个人从未离开过,或者凭空出现在座位上。
这样的场景着实太古怪了,可能是这段时间过得过于安逸,以至于孟慈基本的警觉都被磨没了。
通常这种情况下,按兵不动多做观察才是正确的选择,只是孟慈的脑子短路,竟然直接撩开帘子,说了句:“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没听见声响。”
话音落下,屋里再次归于安静,似乎谁都没有听见她这句话,几个人保持着先前的姿势一动不动。
孟慈一只手攥在帘子上,后知后觉的发现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劲。
“宋冉?”孟慈率先叫了对床的宋冉,自她来这里后,跟宋冉的接触最多,几天下来除了睡觉,其余时间都在一起。
宋冉听见声音后,身体几不可查地颤了一下,而后继续一动不动,似乎专注地做着什么事。
孟慈咬咬嘴唇,缩回帘子里,从床头拿了一个很小的玩具熊,这是前几天宋冉送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