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扭一声,房门发出一种年久失修的声音,似乎这里许久不曾有人来过,连着门的轴早就锈迹斑斑,然而屋内是床铺还是桌子,包括他们现在藏身的窗帘,每一处都干干净净,连窗台角落凑不曾有一点灰尘。
风带起窗帘的一个边角,露出墙边的踢脚线,仔细看能看出踢脚线中间有一处灰蒙蒙的,好像罩上了一层纱。这点异样在没开灯的屋里并不明显,所以那人甚至都没进屋探查情况,只是在门口站了片刻。
重九自进入房间后动作很轻,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可即便这样依旧惊动了人。
他不知道什么,或者说这间屋里也有监控?但若从监控发现有人入侵,应该不会这么轻描淡写地看看就离开。
所以是哪里引起人的注意?
重九一时没有想明白究竟是哪里出错了,不过既然没有更多的进来搜寻,想来问题不大。
但也因为这个变故,让重九确信这个屋子有某些不想被人知道的东西。
门咔哒一声关上,重九在原处等了一会,确定没有声响才从窗帘后走了出来。
幽冷的光线透过窗户洒在床上,给周围罩上了一层朦胧,包括床头站着那个修长的身影。
那人明明一身再普通不过的装扮,却好像从另一个时空走来,而那层朦胧光似乎化成罩衫披上在那人身上,将他从遥远的过去拉到现实,若是换上一头长发,手里在拿上两只绣球花,竟与记忆中的身影严丝合缝地重合在一起。
重九被面前的场景惊在原地,他一时分不清这到底是再次陷入了臆想,还是那个人真的回来了。
“你——”一字出口,后面却不是要接些什么。
重九伸手,动作僵在半空中,他想这段时间可能真的魔怔了,以前几年才会出现的一次幻觉,最近竟频频发生,每次都好像见到了本人,真实的样子让他自己认不清到底什么才是现实,或者这个人真的回来了,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偶尔冒出来吓他一跳,再凭空消失,徒留重九待在原地思忖良多。
他到底收回了手,看着那人的身影出神,末了低头自嘲地笑了笑,道:“急什么呢,应该要不了多少日子。”
他说话声音很小,本就不是说给别人听的,与其说是让对方知道,更多的像是在提醒自己:“时间不多了。”
然而这次,那身影没有像从前那样错眼间消失,而是在听见身后的响动后直接转了过来。
身上的长衫突的消失,那人转过来时又变成了这个时代该有的模样,一双眼睛闪着看不懂的光。
目光对上的瞬间,重九知道自己失态了,面前并不是他想的那个人。
那人虽一贯穿着简单,却到底是天生地养的神明,无论哪一方面都是出挑的,但是容貌就不是眼前这人能比拟的,更不论气质。
“九爷原来在这,我还想着是不是来晚你已经走了。”方未笑眯了眼睛,眼里的光因为这个动作全都藏了起来。他似乎没有注意到重九之前的异样,至少面上看不出什么破绽。
重九眼神复杂盯着方未:“刚刚开门的是你?你就这么从正门进来的?”
“不然呢,我又不会爬墙,万一被抓到岂不是要铁窗泪了。”方未向前走了两步,站到重九的正对面,似乎在这一刻对重九的容貌生出了更多的好奇心,从额发到眉眼,再到鼻尖和薄唇,视线在每一处都停留了几秒钟。
重九被他看的内心发毛,先前错觉依旧留有残影,让他下意识警觉并远离:“你要做什么。”
方未目光已经滑到了喉结处,灼热的视线险些将皮肤灼穿,就在重九快要受不了,手指掐在一起,下一秒就会掐出个什么东西直接将方未捆了挂在窗户外面时,他终于错开视线,看向另一旁。
“要找的东西找到了么?看这屋子的模样似乎藏不了多少。想找什么?需不需要帮忙?”方未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却没等到答案率先到了床头柜前,一把拉开重九犹豫很久都没动的抽屉,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他接连将三个抽屉全都拉出来,依旧空空,别说东西,连木屑都没看见。
方未神情没有出现丝毫急迫,这似乎在他意料之中,不紧不慢地又将抽屉一个个合上,转而看着重九:“柜子里没有东西,那……床底下?或者衣帽间?总不能把沙发拆了,其余的……这屋子好像只剩下墙上的几幅画了。”
那些画不知出自哪位名家之手,从线条到色彩都给人一种明艳的感觉,即便在没开灯的屋里,都能让人心中一暖,可惜上面没有署名,不然回头可以忽悠晏子晋买两幅。方未想。
这屋子说来奇怪,明明空间这么大,柜子却少得可怜,更多的是装饰,没什么实质性用处还容易招灰,比如随处挂着的纱幔,铺在中央的大地毯,和一组普通人家放客厅都觉得太大的沙发。
“所以你想找什么?”方未话问得漫不经心,仰头打量着床上面挂着的粉色蚊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重九再次招呼出小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