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路虽然坐在副驾驶,但是坐在最后一排的这个人她老早就留意了,帅哥总会让人不自觉地多看几眼。
孟慈先是垂眼看了下重九的手,滴滴答答血好像流个没完,想来伤口不浅。
毕竟能在阵上甩了那么多血,怎么也不可能浅了。
孟慈收回目光,看着前方,状似无意地说:“你手不需要包扎一下么?还在流血,这里没有医院。”
她潜台词是,失血过多可没有救护车来救。
然而这男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根本没搭理她,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异常专注。
孟慈从小就是被孤立的那个,这种不答话的情况见得多了。
她笑了笑,对着车边撅着屁股不知道在捣鼓什么的人喊道:“余辛,车上有急救箱拿过来一下。”
余辛转头:“受伤了?等一下啊,领导让我找个东西,伤的严重不?”
“严重,就快死了,两分钟你不拿过来就可以给我收尸了。”孟慈素手扶了下额头,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她这话可能显得脸皮太厚,就连身边一直冷冰冰没什么反应的美男都给了她一个眼神。
孟慈回了个特别妩媚的笑容,小声道:“骗他的。”
重九默默收回视线,再次看向远处。
他有些纳闷晏子晋带着的都是些什么人。
晏子晋在远处适时地插了句:“让你别穿成那样不听,带你来时干活的,不是来走秀的,美给谁看?”
“美给这个帅哥看!要你管!”孟慈斥了一声。
正好余辛小跑着将医药箱拿过来,听见这话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堪堪稳住身形后,刻意回避重九,停在孟慈面前:“孟姐哪了伤了?”
“叫什么姐,我这么年轻不许乱叫,东西给我你可以走了。”孟慈接过医药箱就下了逐客令。
她将药箱放在一个石头上,发现余辛还没走,抬眼问:“领导不是让你干活么?还留在这干嘛?”
孟慈放药箱的地方正好在重九伤了的手旁边,余辛再傻也知道孟慈想干什么,“哦哦”了两声赶紧溜了。
刚刚傅元一就抓着他问东问西,好不容易被他打太极搪塞过去,这一会儿可不想在当事人面前待着。
不不,不是这一会儿,他这辈子都不想在那人身边待着。
于是他愉快的跑了。
孟慈从里面拿出个针管,抽了一管生理盐水后招呼不打地去抓重九的手。
重九一直留意着阵的动态,等着看到底是什么气息让名叫于宋的残魂会感到熟悉,说不准就是造了这个局的人。
重九虽说活的年头很久,或许这个世上没有比他活的更久的了,但他见过的人可能还没有个普通成年人见得多。死人不算,进了书店的鬼都已经进了后后堂的门,说不准在世间的某个角落忙些什么,全部的认识的人。
如此一来,他能联想到的人就寥寥无几的。
而那些能被他记住的人中,可以Cao控整件事情的就更没有,这让他有些焦躁。
负面情绪过于旺盛的时候,很容易让人陷入到某种自我封闭中。
重九原本还可以凭借着自身能力,让他即便沉浸在思维里,也能保持着高度警惕,无论靠近的是死物还是活物。
但他现在没有,以至于就连一直依托他才得以保全身体的于宋,对他的称呼都从“大人”变成了“你”。
他现在就像个体弱多病的菜鸡。
所以当孟慈热乎柔软的手碰到他指尖时,他才猛的反应过来,想将手抽回来时,这姑娘却用力拉着他的手指跟他较劲。
孟慈握着重九的两根手指:“别乱动,你看伤口扯的更大了,你是真想死在这,给这里再添个异闻传说?”
重九没动了,主要还是他不想大庭广众之下跟个姑娘拉扯较劲。
孟慈见手指力道消失,毫不掩饰地露出个胜利的微笑。
她用盐水冲着边缘已经凝固的血迹,随后从医药箱里拿出个纱布小心翼翼地擦着,直到伤口彻底暴露出来,又拿出碘伏和消炎药粉,动作有条不紊极是熟练。
“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对处理伤口流程这样熟悉么?”孟慈低着头,将消炎粉均匀地洒在伤口上。
重九没答,不是他因为强行被处理伤口生气,而是他真不好奇,他对别人的经历从来都没什么兴趣。
孟慈又拿出块纱布和绷带,细致地给重九包扎着。
“我从小就经常磕磕碰碰的,倒不是因为淘气,我小时候挺乖的,根本不敢淘气,那时候我总觉得只要我乖一点,再乖一点,周围的人就会喜欢我了,我父母也会爱我了,他们不喜欢我一定是因为我不够好,才会那样惹人厌。”
“后来我发现,他们的厌恶与我好坏无关,即便我成绩全都第一名,哪怕各个竞赛我都能拿到不错的名次,也不会有人爱我。同学依旧会丢我石子,桌子上总会出现辱骂的字,本子和笔还是会出现不同程度的损坏,然后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