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方未无视晏子晋眼睛里的熊熊烈火,旁若无人地向重九走去。
重九撑着伞站在村口第一户前面,正看着横在面前的一根木头。
那根木头经过风吹雨打,又过了这么久,已经被虫子蛀了许多洞,用来支撑什么是不可能了,估摸着一脚上去就能断成几节,仔细看还能看见几只蚂蚁搬着小小的东西从上面路过。
方未没话找话问:“看什么呢?”
重九没有回话,抬步向着村子里走去。
方未看了眼地上的端木,小跑跟上。
“方才那场景真的太吓人了,究竟是怎么回事,闫溯说是鬼打墙。”
“几个石头就把你吓到了,你还敢跟着我?没听他们怎么说我的?”重九弯腰拿起地上的一小节木头,习惯性的先吓唬方未一通后,解释道,“那些都是虚架子罢了,吓唬人的,就像鬼打墙,只要前面有一盏灯,就能将困在其中的人放出去。”
“所以你给我的那两张纸是‘灯’?”
“算是吧。”
方未明显感觉到重九现在心情很好,趁此机会赶紧问起先前一直被重九略过的问题:“九爷噩梦的困扰解了?先前看着你的低气压吓死人。”
“总说吓死人 ,也没见着你少往我旁边凑。”重九将木块扔到一侧,往前走了几步后又捡起一块,说道,“困扰说不上,恼人却是有点。”
还真是噩梦,方未挑眉。
他倒是没想到重九会跟他这样聊天,饶是当初两人在书店,重九还是一只猫的时候,大多都是趴在垫子上睡觉,偶尔被他拖起来也是一脸愤恨,闷闷地不曾开口。
那时候他总在想这只小猫说话会是什么样子,没想到看着软萌的猫化成人样后会是这个样子。
黑伞下的人长发垂在身后,外面烈日灼灼,伞下却满是冷气,倒真有黄泉看门人的样。
方未落在身后一步远的地方,看着重九的背影问了句:“什么噩梦?”
重九摆弄着木头的手一顿,一小根木刺正好刺进指尖。
苍白的指尖上多了一个圆圆的血珠,染到了木头上,随后消失在纹路里。
重九看着这一变故出神,拿着一小节木头扔也不是留也不是。
方未等了一会儿没听见回音,探头过来:“怎么了?”
刚问完话,正好看见血消失在木头中那一幕,眸色一暗:“破了,怎么这么不小心。”
算了。
重九暗自叹了口气,只能将这一小节木头带在身边,转而对方未道:“你最好不好跟着我,找你们领导去,跟着我不安全。”
“不,我们领导一点都不靠谱,你看他什么时候着调过。若是跟着你都不安全,那就没有安全的地方了。”方未惯于耍赖,顺便通过贬低领导吹了一波重九的彩虹屁。
远处几人已经将车上的东西分配完毕,大多是些符咒黄纸瓶瓶罐罐,能揣兜里都揣进了兜里,只有孟慈身上好像什么都没带,只有一把满是蕾丝的伞。
这么看来,好像不止领导不靠谱,属下也不靠谱,重九突然有点理解方未了。
方未还在看着重九指尖上的小红点,晏子晋此时跟了过来,手里端着先前那个罗盘。
罗盘上面的两个指针正老老实实的待在上面一动不动,稳得像是定在上面。
他指着罗盘道:“我这罗盘是失灵了还是傻了,竟然什么都没有,不科学啊。”
重九:“你拿着罗盘对着鬼说不科学?”
“话不能说,魂灵也是另一种科学,专家怎么说的来着?磁场?”
一阵风吹了多来,带着周围的杂草一起晃动放出沙沙声,原本晒在身上觉得有些烫的阳光,因为这阵风降了温度,似乎带着点冬日里才有的冰雪味。
晏子晋:“来之前我问过,距离这边不远处便是江,连续几天大雨后发生事故或许根地理位置也有关系。”
重九抬头看着周围靠着的山,道:“可能因为最近身体的问题,少有的做了个梦。”
晏子晋抬头,他听方未说过重九没睡好,却没想到是因为梦,对于一个常年看守黄泉的人,这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情,却不是一件好事。
人有三魂七魄,三魂固元,轻易不会动,唯有七魄比较随性。
七魄所主的方向不同,从七情六欲再到五感均是有七魄所控,灵魄不稳的人特别容易被周围影响,容易多梦多思。
但就重九来说,他的灵魄又与普通人有些区别,若黄泉看门人的七魄也会被影响,估计刚上任没两天就已经疯了。
但也是因为他过于特殊,常年与Yin气打交道,一旦自身出现状况,就好像一块没人看守的蛋糕,很容易被其他邪祟盯上。
晏子晋深知其中厉害,正色道:“梦到了什么?”
“泥石流。”重九转动着手里的断木,目光有些出神,“石头,洪水,还有哀鸣。”
晏子晋收了手机的罗盘,叹了口气:“我昨天查了一下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