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舌纠缠中,欲念隔着前世今生汹涌而来。前世他们错过了太久,横在两人之间的是解不开的世仇。历尽千帆后他们还是走到了一起,结为了道侣,也在长恨天拜过天地。
直到世间再也没了沈千眷,云舟渡像枉死的冤魂在人间徘徊。他的爱,他的恨,通通都化作虚无。
什么都没了。
“去……去屋里。”脸上的易容被撤了下来,云舟渡眼梢泛着红,轻轻喘息着,却不愿松手,“别在外头……”
“好。”沈千眷笑了下,打横抱起他,缩地成寸进了一间无主的空屋。
墨发在塌上散开,沈千眷伸手掬了一把,任由它们如流水般从指尖溜走。
他此刻一举一动处处都能见着十年后的影子,眸中泛出些许青蓝,看着宛若流光。
夜幕悄然而至,沈千眷在喘息间撑起身,弹指点燃了烛火。
“昨晚……”
见他仍是不死心,云舟渡轻笑了声:“你凑近些,我告诉你。”
笑得像只狐狸,连微哑的声音都勾惑着他的心神,哪里有半点凶神恶煞的模样,分明是个妖Jing。
沈千眷抿了抿唇,揉乱了他的墨发:“同一招用两遍就不灵了。”
云舟渡张开双手去勾他的脖子,缓缓拉向自己:“我心悦你,钟情你……”
他仰起头,在他耳畔吐息,“我爱你。”
41、麻烦
◎应苍山脉真是个鬼地方◎
烛火不知什么时候燃尽了,颠倒沉浮中,他隔着化不开的夜色看过去,沈千眷像光,深邃而璀璨,总让他不自觉靠近。离得近了才发现,那其实是一团火,炽热灼烈,连同他自己一块烧成灰烬。
直到黎明破晓,前世的爱恨通通碎在了微熹的晨光里。
沈千眷推门出去,合上门时见他睡得正熟,又在周围下了道禁制,防止有人误闯。
梧桐别院中,趁夜而来的三名妖修被阵法困了一夜,一个个正恼羞成怒,目光不善地看向来人。
小师弟一向周到,阵多半是他布的。沈千眷看不到他们存在似的,径直去寻了锅铲,生火煮粥。
不一会儿食物的香味飘了出来,用灵泉煮出来的东西更为香甜,他还做了些甜点,一碟一碟的搁在一边,引得妖修们也有些饥肠辘辘。
等他将这些装进食盒,要离开时,终于有妖修爆发了:“喂!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沈千眷连眼神都没分给他,路过水井时脚步顿了下,井盖已经被打开了,一颗泡的发肿的脑袋正在边缘打着瞌睡,瞧着别提有多诡异。前一天还一口一个前辈叫着他的沈千眷一脚将他踢进井中,听着井中传来的咒骂声,若无其事地出门。
他这样子分明懒得管他们,阵法中的妖修灵力消失殆尽,这院子又太偏,任他们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
其中一个绿衣修士盯着沈千眷的背影恨声道:“他会为此付出代价!”
谁知前一刻还头也不回的沈千眷突然折返回来,抬手虚空一握,那妖修眨眼间成了冰雕,只剩一双眼能动。
寒气从冰雕上侵染开来,冻得另外两名妖修心惊rou跳。什么样的功法能在瞬间冻结一名渡了三劫的妖修?起码得有涅槃境吧。
他们看沈千眷的目光变了,变得有点畏惧,却也不尽然。许是还有别的依仗,但此刻却是收敛了些。
偏偏始作俑者一丝灵力都没显现,轻描淡写地拍掉衣袖上沾的寒霜,整个人透着高深莫测的气息,抬眼冷冷地注视着他们:“还有谁想让我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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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一晃而过,作为众妖修议论中心的两人按时出现在了队伍里。
没有Jing神失常,也没突然暴毙。
去应苍山脉的路上,连鹿樟都多看了他们一眼。
妖修之间大多交情不深,花皋与沈千眷说过一次话,算是有点交情。快到应苍山脉时,花皋还是忍不住凑了过来,悄悄问他梧桐别院可有什么异常。
沈千眷先是茫然地“啊”了声,再摇摇头问:“出什么事了?”
“你们不知道啊?梧桐别院的事可在学府里传遍了。”花皋诧异道。
云舟渡掀了掀眼皮,一副不想参与进来的模样。
“我同你说……”
前方传来一声巨响,有人大喊了声:“敌袭!!!”
数千头装备Jing良的妖狼直奔他们而来,身后是数以百计的人族修士,看着不像是要去山脉,反而是专门冲着他们来的,后路也被断了。
鹿樟抽出随身携带的灵器,一看却成了扫帚:“……”
咽下一口郁结的老血,鹿樟将这丢人玩意收进储物袋。以灵力开道,凭一己之力荡开狼群,开辟出了条通往山脉的路。
“进山脉!”
只要进了应苍山脉他们的生死就各由天命,不归他管了,见几个木灵妖修动作迟缓,一副被吓破了胆的模样,眼看狼群就要撞破临时结界,后面的人族就要追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