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被撞毁在大桥的边缘,要坠不坠,大卡车也被迫停在路边,下来的司机看到这样的场面,顿时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路边也有其他的车辆急忙停下来帮忙报警……现场一片混乱。
闻越和孔缉远下车,径直朝着车身走去。
车头已经被撞得几乎不能看,大片的血ye积在车底,还在不断地往外蔓延,每个场景都在彰显着这次车祸到底是何等的严重。
然而等两人将车门打开,车内却是空空荡荡。
原本应该瘫倒在驾驶座上的人,半点都不见踪影。
跨江大桥是海城重要的交通枢纽,更别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于是这场车祸刚刚发生的时候,报道就已经铺天盖地。
大家很快地就收到了消息,尤其是郁温雅和孔扬灵,立马就打了电话过来问孔缉远道:“怎么回事?你们现在是不是也在跨江大桥的旁边,你们没事吧?”
郁温雅今天是被孔缉远特地约出去的,到现在还不知道他们今天到底在做什么,孔扬灵的心里却是更加清楚,着急道:“是舒夜阑吗?他有对你们做什么吗?”
“没事,都没事。”孔缉远耐心安抚,道:“等回去跟你们细说。”
闻嘉采的电话会稍微慢点,但是他好像比其他任何人都要敏锐一般,犹豫半晌,问道:“小叔,事情解决了吗?”
他问的并不是安全不安全。
他总对闻越有着超乎寻常的信任,即便并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做什么危险但是重要的事情,但他觉得到了最后,闻越总是能够什么都处理好的。
这次也不例外。
闻越接到电话,倒是并没有再看车内,反倒是侧头看了眼孔缉远,发现孔缉远也正好投来目光,不由得微微一顿,道:“解决了。”
随后他们俩就站在原地等警察过来,非常配合地交代了车主与自己的关系,同时也编织了谎话掩盖这里面并没有人的事实。
直到最后,两人终于能够离开的时候,闻越淡淡地扫了眼自己的手。
修长的指尖上,一道黑气的气息,若有若无地萦绕着。
*
舒夜阑觉得自己好像跌了一跤。
他其实有点迷茫。
他的记忆一直停留在被自己一模一样地那个人推倒的瞬间,他记得自己踉跄着倒退了几步,好像骤然跌进深渊。
然而等他真的跌下去的时候,脚底又不是深渊,似乎自己只是简单地绊了下脚然后跌坐在地一般。
而推倒自己的那个人,也跟着不见了。
舒夜阑环顾空旷的四周,觉得非常奇怪,这段时间那个人一直纠缠不休,就算不说话的时候他都能感觉到对方在冷冷地盯着自己。而此时此刻,那种感觉却全部消散于无形。
呆怔片刻,舒夜阑站了起来。
他觉得自己不能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他生怕这里是什么意识的牢笼,如果出不去就没有办法醒来,但是现实里面还有那么多的事情等着他办呢。真要出不去了,他舅舅和闻嘉采又怎么办?
然而这空间实在是太大了。
舒夜阑漫无目的地走了不知道多久,才终于发现前面好像有点光亮,他欣喜若狂地跑了过去,直接冲进了久违的白昼,在刺眼阳光照射进来的刹那,下意识地挡住了眼睛。
随后他慢慢地睁眼,发现自己对这个地方很熟。
他站在老家的后院门口。
老家的宅院很大,环山抱水,站在这里的位置一眼看去,便是层峦叠翠,景色葱郁,竹林在风的吹拂下哗啦啦地作响,好似还能闻到一股子竹叶的清香。
闻越在溪边洗了手,起身站在原地,静静地等他过去。
“舅,舅舅!”那个时候的舒夜阑年纪很小,十岁出头,闻越也不过刚刚成年,自己赶忙跑过去的时候,还不到对方的胸口。
“走吧。”闻越说完,转身迈开步子。
他也没有说要去哪里,舒夜阑也没有问。事实上那个时候舒夜阑也跟他并没有特别地熟,甚至还有些轻微地惧怕,因为在传闻中自己这位舅舅总是很恐怖的,手上沾满了血ye,其他所有的叔叔伯伯都玩不过他。
但是真正的他,又好像比传闻的要寂静许多。
他说话也非常的平和、耐心,倘若舒夜阑不问,他并不会主动去找话题,可若舒夜阑想跟他聊天,他有问必答,从不遮掩。
这让身边全是虚与委蛇,或者是不安好心的舒夜阑觉得非常舒服。
两人没走多久,舒夜阑就发现原来闻越是带他去果园摘瓜果来着。
闻越才将空篮子塞到他手里面的时候,舒夜阑还有点茫然……因为在他的印象里,通常而言叔伯将自己带到这么远的地方,不是威逼利诱就是设计讨好,反正不论怎么看都有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是闻越就没有。
他不但是没有,他甚至都没有过多的去理会舒夜阑。
他就跟散心似的,自己走到果树或者是藤架子下面去看,其实也没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