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其他人走了,仅只剩下他们三人,景长老才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秋长老道:“我那次回来见到白小也,就有所察觉了。”
柳长老也道:“人是顾尘亲自带来见我的,又安排在他隔壁,你早该想到,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只是单纯的带回来一个人而以。”
顾尘独居雪峰多年,喜静,按照常理,他应当将人安排在山下。
以他的身份地位,再加上剑宗历来的风气,这般安排也绝对不用担心白小也被人欺负。
但他没有。
他亲自劈了个山洞出来,让人住到了隔壁。
三人之中,也就只有景长老对此一无所觉,此刻忍不住道:“你们早就知晓为何不说,要早知道,我们……”
秋长老道:“那时已经晚了。”
柳长老说:“而且本宗历来的习惯,只要宗内弟子没想不开去转修魔,或者做出什么大逆不道天理难容的事情。一般情况之下,感情状态,交友情况,长辈历来是不管的。”
“但……”景长老看向秋长老,“你向来心眼多,我不信你就真没点想法。”
“顾尘喜欢他。”秋长老道。
只这一句,他们这些师兄们,便不能以为你好为由做什么。
要是个像甄嘉那样自己贴上来的,他们有的是办法处理,但白小也分明不是。
纵然看着是他自己不着调,勾着吊着撩着,但如若他们小师弟没那个意思,能一直忍着让着?
“但是不管,心中又免不了担忧吧!”景长老看向秋长老,“就你,这几天一直有心事,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认识这么多年,你一根眉毛变了位置我都看得出来,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
秋长老:“……”
秋长老叹息,“我不是为这事,而是另一桩事。”
“最近魔修的事?”景长老:“我知道你脑子灵活鬼话无数,但说这个我可不信。”
就听秋长老道:“先前宗主派我出去打听甄嘉的事,探听到了白小也的家乡,不小心,知道了一些事情。”
景长老和柳长老纷纷看了过去,就听秋长老道:“我打听到的是,白小也幼时经脉是没有问题的,是五岁那年,被其亲父所害,导致的经脉受损。”
“可他一直说自己是经脉堵塞。”景长老立即道:“而且也没错啊,药王谷的谈长老总不会出错。”
柳长老这才明白,为什么他这几日心事重重,这事儿确实难解。
而且,“你早知道实情同他说的不同,也没问过?”
“怎么问。”秋长老道:“我一见就知道,那白小也又不是个蠢货,根本没法不动声色的套话。”
“至于明着问,当时有另一桩事更为重要,我挑了那件,再回过头了想提这件,时机已经不太合适。”秋长老一顿,“而且小师弟很护着他,他自己也……”
“要是甄嘉,说什么都要问,但他算是救过小师弟的人,难道我还能为着心中的这点儿疑惑硬问?”
秋长老最终道:“我虽然心眼多,想得多,有时候还有点被害妄想症,但我对自己人什么时候犯过这病!”
“小师弟同他那种关系,人家又没对不起咱,我怎么耍手段弄清真相,我又不是神。”
更别提,被自己亲身父亲害得经脉受损,不愿意再提挑了个旁的理由,也很正常。
难道还能去掀人伤疤,多不好。
“我怕小师弟提剑抽我。”秋长老道。
其他二人:“……”
“别管这些,最多就是他并非那个白小也,人总归是没问题的,不然天道那天那道雷,直接就给他劈没了。”
哪能劈得那么明显偏爱。
景长老难道聪明一回,突然恍然大悟,“你当时就已经有所察觉了吧,所以这几天才这么一副模样,你就是怕……”就是怕方才那位长老说的是真的。
白小也只是天道用来阻止大灾的一个‘道具’,完成任务便要……
“也是。”景长老喃喃道:“他连身份,都是借别人的。”
那个白小也,于身份上并没有什么助益。是白小也还是红小也蓝小也都无差别,为什么偏偏要借这个身份。
“那天在议会厅的大殿上,他很肯定雷劈下来绝对不会劈他,哪怕他用了别人的身份……”
这边三位长老商量着他的事,那边白小也本人在干什么呢?
他修为涨了之后,当然是寻到了机会,又试着去救活那株灵植了。
先前试过几次都不成的,这一次仿佛无端的多掌握了什么,又像是凭空突然开窍,就这么当真感觉到了由死转生的那些奇妙之感。
等他从入定中回神,那株灵植,已经恢复了Jing神。
他重新活了过来。
“果然,植物要更容易一些。”白小也想。
这要是个人,不,哪怕是只动物,恐怕以他现在的能力,都办不到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