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闲,白爷爷到啦!”
很快,黎素在敲门了。
舒闲没答话,在墙边靠了一会儿,才放下吉他,站了起来。
抽了一张纸随便擦了擦脸,将门打开,黎素正在外面站着,笑容满面。
“妈。”
“怎么了?”
“没事,刚刚弹了弹琴,没听到你敲门。”
黎素看到儿子眼眶红了,但是见他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也不忍心多问。
知道白建国不喜欢等人,舒闲赶紧回去拿了件黑色的外套跑出了房间,黎素还在外面站着。
舒闲把语气放轻快,楼梯下到一半转过身来喊道:“妈,我去了哈,我晚上回来吃饭,想吃南瓜鸡丝羹了!”
黎素愣了愣,赶紧答应,“好,我替你转告阿姨。”
下到一楼,白建国正和舒盛康聊天,面容严肃,看上去聊天的内容不算轻松,见着他下来就缄口了。
这很显然是在聊他的。
但是舒闲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也不问,走过来后只是一个个问好。
“爷爷,叔叔,姨……”
白家的亲戚来了几个,来得不算多,舒闲倒是都还记得。
大家见了他,面色都温和了起来,问一些不痛不痒的问题,估计是想让他放宽心,一会儿不要太难过。
舒闲将大家的心思看在眼里,也表现得很懂事,没有过于沉闷,应和着大家给他塑造的氛围。
白建国又跟舒盛康说了几句,才拉起舒闲的手道别。
其实这种家族的扫墓,舒家是没有参与的理由的,只是舒闲和白予关系特殊,白建国才会特意来接一趟他。
舒宅外面停着三辆车,都是黑色的商务车,白建国和舒闲很亲昵,拉着他坐一辆。
舒闲无所谓跟谁坐,反正自己是外姓的,听从安排就好。
将黎素给他的两盒御食园的糕点搁到后备箱以后,舒闲钻进了后排,跟白建国坐在一起。
但是从坐下的那一刻起,舒闲才发觉出,白建国或许是有话要跟他说的。
这他就有些抗拒了。
“闲闲,跟我坐一车不高兴?”
“……不敢。”
舒闲觉得自己没任何表情,也不知道白建国是怎么看出来他不高兴的。
但是每次面对白建国,他都有一种自己要栽进去的感觉。
但白建国依旧是慈眉善目的样子,毫无攻击性。
“沈谣那个臭丫头昨天来找我玩的时候,跟我说了说你,看样子她还挺喜欢你的。”
“爷爷,骗人也找个合适的理由,这话听起来就假。”
白建国闻言露出了些尴尬,“是嘛?那丫头其实还挺关注你的。”
舒闲支着胳膊看向窗外,尽量不和白建国对视,点点头没好气道:“那是了,毕竟一直给她找茬。”
“哪的话?我们闲闲可乖呢。”
“爷爷,你说瞎话也有个度啊!这自己我都不信!”
老头子闻言就更显尴尬了,咳了两声企图过渡这种尴尬的氛围。
“……爷爷,有话直说吧。”
“那就直说了,舒闲,我想你应该勇敢一点。”
语气转变得太快,舒闲就算做了准备,也没想到白建国能这么毫无铺垫地直入主题。
有话直说,也不是这么说的啊!
他不禁诧异地看向白建国,俨然一副老顽童的模样,仿佛十分无辜地说,是你让我有话直说的嘛!
噎了半天,舒闲才将将问出口:“什么勇敢一点?”
白建国撇了撇嘴,跟个孩子似的抱怨道:“你说让我有话直说,自己却还在这儿装,我不高兴了啊!”
舒闲扯了扯嘴角,实在觉得应付不来。
白爷爷这是什么时候给自己加的傲慢人设?
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舒闲只好扶着额头思量,看着窗外已经渐显荒凉的景色,内心一点点沉静下来。
“爷爷,我可能……我可能不行。”
“唉,你试试嘛!你又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呢?你努努力,说不定就行了。”
按理来说,白建国应该是老谋深算那一挂的,现在却把话说得这么泼皮无赖,着实让舒闲难搞。
讲理他还是能讲的,只怕白建国不想跟他讲理。
“爷爷,我觉得你现在身子骨挺好的,应该能去爬个珠峰。”
“我哪行啊?”
“您试一试啊!努努力,说不定就行了!”
“……”
白建国沉默了。
开车的陈叔也沉默了,他甚至有点害怕,哪有人这么跟白建国说过话啊?
向来是只有白建国不跟别人讲道理的份,没人有白建国耍赖的胆子。
陈叔从后视镜瞄了一眼舒闲,见舒闲依旧表情自然、言语轻松,他突然想起了自家少爷。
白予原来也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