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晚上都没有回来。
他走过热闹的都市,最终到了少有人烟的郊外。
森林里,只是一处平平无奇的崖壁,他怕打着一块块坚硬的石头,几分钟之后,原本光滑平整的崖壁凹陷了下去,留出一个小小的洞口,里面的隧道深邃狭长,最初的入口遍布针孔摄像头。
他一进去就被拍了。
似乎没有边际的洞口像猛兽张开的血盆大口,将他的身体一点点吞下。
赫珏神色平静地往里走,其间经过无数个转弯,避开无数条遍布陷阱的死路,终于走完了这条似乎没有边界的隧道。
他到达了目的地。
如果不从洞口进入,一般人简直不能想象这里是建在地下的。
这里就像一个巨大的宫殿,到处都是Jing美的浮雕和复古欧式的设计,随处而立的雕像上贴着一片片的金箔,隐隐约约可以见到青年俊秀的容貌轮廓,只不过被镀上了一层灿烂的华贵。
“阁下,您来了。”
一个黑袍人一脸尴尬的站在一间房间门口。
如果不仔细辨认,他的黑袍和当初绑架白玖的那帮人根本没有任何差别,但他的领口处绣有三个扭曲的星星图案。
在这所地下宫殿行走的所有人都穿着这种样式的黑袍,只是有些人中的衣服没有这点多余的设计。
可这象征着地位,以及更高层次的荣誉。
赫珏神情淡漠的点了点头,没有在外人面前那么礼貌温和。
此时他更像是宫殿内一尊冷冰冰的雕像,适合被供奉在高处供人瞻仰。
他已经听到了里面女人尖利的吵闹声。
“那么卑下我就退下了。”
对方弯腰向他施了一礼,眼中充满了病态的狂热。
赫珏不置可否,推开了门。
于是女人的吵闹声没了这一点单薄的遮挡,更加肆无忌惮的倾泻出来。
“该死的,你是不是在看不起我?!!!也认为我比不上江黛影那个婊/子!!!该死!该死!该死!”
那个暴怒的身影举起一样东西一下又一下地砸在一个倒地的人身上,对方每被砸一下,肢体就会不断抽搐,并且泄露出一点撕心裂肺的哀嚎,依稀可见rou/体的碰撞硬物的声音。
开门声也被淹没在不断的辱骂和摔砸中。
赫珏走过去,自然而然地阻止了那个发怒的女人,语气毫无起伏的说:“他快要死了。”
对方的动作一顿,微眨了下眼睛,包含怒气的声音忽然变得无比甜美,像快要融化的蜜糖。
“所以呢?”她微笑举着伤人的东西——那是一尊雕像,洁白的表面沾上了猩红的血,不再拥有充满神性的圣洁。
猛烈的打击停下来了,受害者得到喘息般呻/yin了几下。
赫珏则神色自然地接过雕像,狠狠地砸在了那个倒霉蛋的脑袋上,一点苟延残喘的机会也不给他,直接将他的脑袋搞得像个被砸烂的西瓜,红色和白色的果rou喷溅了一地。
他淡淡道,甚至露出了一个笑容:“那就直接让他去死,您觉得怎么样?”
“亲爱的,你做的非常好,敢于嘲笑我的人就该拥有这样的下场。”
女人拨弄着鬓边的碎发,似疯癫又似正常地大笑起来,“还是一样如此的深得我心。”
她的语气娇俏的像个少女。
同时外表也是,她有一张年轻妩媚的脸,被朱砂点过似的鲜红双唇,苍白的脸颊透出不正常的红晕,俏丽的棕色眼睛充满水润的光泽,一头漂亮的长发如瀑布般洒下。
年纪像是不到二十岁,一言一行都充满少女的青春活泼。
可是她的声线拥有即使是那种故作甜美的语气也不能掩盖上了年纪的沙哑。
“我亲爱的孩子。”她突然紧紧地抱住了赫珏,像是一条拥有自主意识的绳索般捆住了他,“我真高兴能拥有你这样一个好孩子,只有你才会无条件的支持我,满足我的要求。”
她低低地轻笑,不发疯时候的五官依稀能够看出几分赫珏的温和。
“可你又不能时常来陪我,啊,你陪在那个婊/子的身边……”她的语气忽然变了,泄愤似的踢了一脚被那个打碎脑袋的人,绣以红黑繁花的长裙多多少少沾到了一点脏东西,“她夺走了你,她夺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丈夫,并且时时刻刻都在嘲笑我。”
“是的,我能听见。”她愤愤地大喊,刚才的平静全无,简直就像个狂躁症患者,“她在笑话被她夺走一切的我!!!”
女人焦躁的在房间里转了几个圈,漂亮的五官完全被她扭曲的表情给破坏了,她一路上打碎了许多奢华的家具,好像就是她所怨恨者的脑袋,“真是叫人无法忍受,她为什么还要活在这个世界上?”
“所以,我希望你——我亲爱的儿子。”她的胸口起伏几下,忽然把脸贴近了赫珏的脸,两双棕色眼睛是那么的相似,一双平静,一双癫狂。女人用毒辣的心脏,笑yinyin地说道:“去杀了江黛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