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论如何,我搭上了通天之塔的最后一块砖头,外面的情况一定会更乱,那些神仙一定很绝望,要真是魔族失手引发了天罚,那我就当那个罪人吧。”望舒道,“东君,到这个时候,我好像也没什么遗愿了。”
秦风行看着望舒一点点放松下来,脸上露出一些释然,她的千年大计完成了,目光飘过去,看着秦风行手上的霓虹意,有些欲言又止,可是最后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平静注视着这片山地的远方。
沉默是修炼的结果,还是她本身就像磨灭这些感情?
这种事哪有确定的答案,秦风行手中的霓虹意骤然金光大亮,虚弱得要闭眼的望舒恍然提起了Jing神,整个境因为望舒的情况而虚弱不少,好像下一秒就会土崩瓦解,回到外面的世界。
“东君,你不是始祖神了,杀死我还可以是你的心和霓虹意使然,可是通天塔可以吗?你只剩下混沌的神骨了,和…妖兽之戏,哪一点可以和通天塔抗衡,你那一份不变的心也只能作为‘有心无力’。”
“我的能力是否,不由你来定夺,既然你肯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赌上性命,我自然也敢看一看我这一番到底是有心无力,还是有心有力。”每一个字都重重落到了地上。
重明火焰燃烧着秦风行,霓虹意中的残存神力往他的身体里涌,像是滔滔江海,望舒看他的眼神都变了,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敬佩,她闭上眼叹了一口气,看着自己的境一点点瓦解,外面第一缕风吹进来,她在重明的光辉之下化成了一缕烟。
幻境的裂缝大开,外面的不周山早已是一片血海,烛九Yin盘旋在阵前,一身阻挡百万魔族战士,而伏羲的全力都在抵抗着最后一块砖头的归位,衣服上鲜血斑驳,有别人的也有他自己的。
秦风行远远扫了一眼,找到了在阵尾休息的江星,还有阵前画符的李渊,唯独没有看到应该来了的那一位。
可惜没有多少时间犹豫,伏羲的神力定然不可能和混沌神力抗衡,要再耗下去一切都会毁于一旦。
金翅掠过重云,直直站在了通天塔顶,挥起了霓虹意。
此时的人间,城市内竟然没有一支魔族的队伍,按理说,望舒死之前的疯狂应该会导致借用她魔气修炼的魔族们陷入悲伤,也跟着一起发狂。
林皓川捂着胸口,依稀看到了一个个半圆形的屏障,那些屏障有大有小,法力各不相同甚至有的只是护住了一小片地,那些藏在人世的修炼者人数不多,但在危难关头,全力阻拦魔族的攻势。
是为什么。林皓川的脑海里忽然响起老混沌的声音,他这样问,随后又是当年的木头人,直愣愣地问:这件事和他们毫无关系,又为何要拔刀相助。
他不再需要任何人的解答,一个答案出现在他的心里,他自己回答了这个Yin差阳错拖延到今生,都没有被解决的问题。
因为善良。
没有别的为什么,不在乎自己有多少能力,只是觉得不相助不行。
李德华打着手电筒,身后跟着提着木剑的梁晓,在一块要坍塌的石头下救下了一个瘦骨嶙峋的小叫花子,李德华把小叫花送去了孤儿院的门口,一路上承受着梁晓责问为什么不和她商量就冲到石块下边救人的母老虎眼神。
母老虎最后送给了小叫花一块糖,提着他救命恩人的耳朵走了。
远在他地,唐怀的家族拿出了家里珍藏多年的宝器,残存的神力护住了四面八方,他们说与其让这些东西尘封珍藏,倒不如真的发挥出一点用途,这样才是对侯窟神明的敬意,行他们所行之事,是这些神力的归去。
藏在清风观脚下的乡村们还有些人没有受到外界的消息,埋怨着这几日天气不好,Yin沉沉的,没什么时间干活了,只能在家门口摇着扇子发愁。
地府,刹海,甚至极渊,都在林皓川的脑子里闪过,他的神力快要尽了,这一切都像是临死之人的走马灯,闪得很快。
最后是寂寥天地,那个灰蒙蒙的世界,终结在了新神降生,天地活过来了。
林皓川第一次感觉如此通透,由内到外的舒畅,终于明白了天地初始:没有情,没有自我,又怎么能算是生呢?
天兵被他遣走了,他恍然想到了某个笑起来很像春天的人,说好的同生共死,他不想要了。
秦风行的全身灵力集中在了霓虹意剑锋上,大喝一声狠狠一劈,竟当真消亡了那点混沌神力,整座通天之塔开始土崩瓦解,一块又一块的被隔开,随着巨响缓慢变成众人印象中的废墟,秦风行站在塔尖,身体开始摇晃,霓虹意脱手直直落地,插在了废墟中央。
林皓川喷出一口鲜血,再也坚持不住直立的姿势,全身像是被人抽去了一部分一样的空,一样的痛,他心里可怕的猜测证实了。
他送出去的神骨碎了。
汹涌的神力涌入林皓川的身体里,填补了那些力竭的空虚,他抬起头,视线清晰起来,没给自己休息的机会,他身边灰雾拢起,下一秒就瞬移去了不周山。
与此同时,不周山的天空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