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烨红着眼睛撇了撇嘴“老娘是被他骗婚,骗婚的。”
说完,张烨又揉了揉眼角将快要滑下来的眼泪揉了回去,凶巴巴的朝乔储抱怨“你也太能睡了,五年,五年啊,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懒床呢。
你知不知道这五年你家男人有多少人惦记,这咖啡馆有九成的女客人都是冲他来的,你也真能睡得住,就不怕他被人勾.....。”
咚,霍景琛伸手敲上了张烨的脑袋,又皱眉瞪了她一眼,刚来就和乔储胡说八道。
张烨噎了一下,乔储身前的nai娃娃看着张烨被人敲了脑袋咯咯咯的笑个不停,张烨弯腰捏住了他的小鼻子“小崽子再笑就把你丢到你老爸哪里去。”
小家伙摇着头甩开张烨的手往乔储怀里钻了钻,三岁的nai娃娃力气不小,乔储睡了五年,身体还没恢复,被小家伙一拱当即就朝床下跌了出去,霍景琛眼疾手快的伸手揽住他的肩膀把人带进了怀里。
张烨连忙将nai娃娃拽进怀里,拍了拍他的小脑袋“那个叔叔身体弱,可经不住你这么闹腾。”
乔储嘴角一抽,他只是还没恢复,哪里就弱了。
张烨来的着急,行李也没带,第二天肖白便提着两个行李箱追了过来。
张烨远远的瞧见肖白,立刻弯腰抱起腿边的nai娃娃,蹭蹭的从后厨溜了出去。
肖白瞧着那母子俩的身影有些头疼了摇了摇头,又将行李箱放到柜台边转身坐到了乔储对面无奈的笑了笑“都三十好几了,还这么能闹腾。”
乔储看着霍景琛熟练的冲了两杯咖啡“她这性格也改不了。”
肖白笑的有些开心,改不了才好,如此才没人和他抢。
肖白喝了咖啡准备去追张烨,临出门前又看向乔储,沉默了一下,还是说了“林起的那个弟弟自首了。”
乔储愣了一下。
“年初的时候自首的,关在黎海监狱。”肖白推开门踏出去的时候又补了一句“总觉得你会想去看看他。”
乔储端着杯温水久久没有回神,霍景琛伸手将他手里有些凉的水杯抽走,又倒了杯新的塞进他手里,淡淡的温度让乔储回了神,他牵着唇角朝霍景琛笑了笑。
冬日里的天气不暖和,乔储的手也凉的厉害,霍景琛伸手将他的双手拢在手心里捂了一会儿问他“想去看看吗?”
乔储盯着水杯里的清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头看向霍景琛“嗯。”
去看看,看完了,他便将那些恩怨都葬在心底,再也不会翻出来。
霍景琛带着乔储去黎海监狱那天上午天Yin沉的厉害,冷风嗖嗖的刮,乔储坐在轮椅上腿上裹着厚厚的毯子怀里还抱着个暖手袋。
霍景琛推着他进入会客室后,弯腰蹲在他的腿边眷恋的捏着他的手,直到对面的那扇铁门打开霍景琛才将乔储放开,仰头朝他笑了下“一会儿,我来接你。”
乔储轻轻点了点头。
霍景琛站起来走到会客室的门口,伸手握住把手,停了三秒才推门走了出去,他在等,等乔储叫住他,可惜没有。
霍景琛靠在门口的墙边,抖着手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从里面抽了一只出来含在嘴里。片刻后他又愤愤的将嘴里的烟抽出来扔在地上抬脚碾碎。
霍景琛不能否认,他在害怕,乔暮生的死,霍老爷子在这场报复里的充当的角色都是横在他和乔储之间的一根刺,拔不了,剪不断。
他怕他的青年终有一日会因为这个刺,将他远远的推开,不许他再上前一步。
十来平的会客室里沉默了有五分钟,乔储望着面前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良久才问了一句“为什么要自首。”
面前的这人在人群里藏匿了三十年,若他想要继续藏下去,任谁也不能轻易将他找出来。
青年淡漠的脸上带着几近透明的苍白,他的嗓音有些凉和林起非常的像“在Yin暗里躲的太久便会渴望阳光,这是我们说好的,我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等看过了,就回到这里,仇恨太累了,让它终结在这里就好。”
乔储垂下头蓦的笑了“嗯,太累了,在这里终结就好。”
他抬头看向对面的青年,缓慢又坚定的说道“余生,请你好好的活着。”
青年怔愣一下,紧握的手稍稍松了一分,露出一抹尖锐的银光,片刻后他手里的刀片叮咚一声掉了下去,鲜血滴答滴答落在地面上,砸出了朵朵血色之花。
乔储推着轮椅走到门边,握着门把手毫不犹豫的打开了门,在这场恩怨里,死的人已经够多了,余生,他们就都好好的活着。
他忽然推门出来,霍景琛一惊手里的烟盒没注意立刻就掉了下去,乔储望着脚下被碾了一地的香烟,抬头看向他。
霍景琛牵了牵唇角,立刻蹲下来伸手将地上的香烟都捡起来,他的手有些抖捡了好一会儿才将地上的烟都扔进垃圾桶。
乔储坐在轮椅上看着他很久都没有说话,直到两人出了监狱走到车旁边,乔储才轻声说了句“霍景琛,我们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