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衍把烟掐在身旁的矮树上,注视向其非的眼睛。
仿佛那便是他仅剩的世界。
Barrett
498t是Gibson经典款的拾音器,电容是连接在电位器上用来改变音色的小部件。虽然好像也不怎么影响阅读。
第35章 月升之地(上)
向其非下最后一堂课,骑辆美利达碾着满地琐碎阳光斜穿广院,柳絮还抖雪似得簌簌下落,索性往书包夹层塞了一沓口罩备用。计划在南门和钱惠来碰头,池衍白天接了工作,也不知几点结束,不如顺道去高碑店吃顿火烧再回家。
钱惠来执着于在北京寻找正宗驴rou餐馆,屡试屡败,觉得哪也比不上小时候在保定尝过的味道。向其非是纯陪同,这些东西他吃起来大差不大,河北血统盖戳鉴伪。当然不服,反问你家不也冀C牌照,秦皇岛还不快从河北独立了,你装个蛋的Jing神保定人?
五米外见钱惠来双手插袋站校门口,衣服认真搭配过,裤腰上还极sao包地系一块格纹方巾。向其非刹闸,开嘲:“不知道的以为你要去三里屯等炮。”
“别扯,”钱惠来熊他,“是给你校广大美女面子。”
但论抢眼,此刻也轮不上他。门口还停一辆奔G,通体漆黑,线条硬朗。副驾驶窗户开一半,向其非下意识望去,一眼看不清内部,也不好意思一直盯着,只看有条胳膊时不时伸出来掸烟灰。本不算什么稀奇事,但那笨重的黑色怪物还频频冲他们鸣笛,向其非以为自己挡了路,喊上钱惠来要让道。
钱惠来伸腿往他自行车后座上跨,“哪家富二代?”
向其非弯腰吭哧踩踏板:“我怎么知道……你可真沉。”背上就挨一拳。
车轱辘没转够两圈,奔G半开的玻璃降到底,阿闹脑袋伸出来,新染的一头靛蓝渐层,朝他喊:“别跑!停!叫你呢向其非!”
钱惠来识相往下蹦,没站稳,差点崴脚,阿闹隔车窗乐得东倒西歪。向其非刹住闸,倒吸气,两脚支地连带坐骑碎步向车门前挪,先相互介绍,然后问:“你来等人啊?车挺牛。”
“找朋友借的,我来这儿除了等你还能等谁?”阿闹闷口烟,又对向其非:“你这东西怎么回事?公路车加后座,够土的。”
向其非往身后指,甩锅:“给他加的,运动能力残障,两年学不会骑车。”
阿闹“哦”一声,意味深长,“喊你出去玩,咱们四个,你朋友来吗?”
“四个?”向其非下车往里面瞅,“池衍在啊?”
阿闹让了光,见池衍正在驾驶位把住方向盘,食指敲皮革,有些不耐烦。
钱惠来表情如中奖:“我真能去?”
“哈,不好意思,我就客气一下,”阿闹招呼他低头,随手摘掉落在他肩膀上的柳絮,又懒懒朝同一方向呼出个烟圈,坦白:“没算你的,装备没带够,下次吧,下次。”
稍回头,向其非见钱惠来光天化日下骤然气血上涌,极不自然地把黑挎包从左肩换至右肩,又揪揪衬衣袖子,憋出一句:“那你们玩儿,我先走……下次见?”语毕,没等回应,转身就跑。
池衍下车,皱眉朝钱惠来方向看两眼,帮向其非把美利达置上车顶的行李架,扣稳后弯腰回驾驶位,指挥阿闹:“你去后面陪黎小久。”
先是一愣,而后贝斯手骂骂咧咧,还是从车内跨去后排,落座后抱紧黎小久一只胳膊:“他俩可真不要脸!”
黎小久则点头附和。
目的地东灵山,名义上是“京郊珠穆朗玛”,称北京最高峰,实际海拔两千出头,且过了门头沟,还要再开小一百公里。虽刚讽刺过钱惠来,实际向其非自己也不是什么运动健将,日均消耗基本持平基础代谢,哪天要是超了,必做以下三件事之一:按时上体育课、跟小组出外勤、和池衍做/爱。想来上学期拍项目,香山海拔才不到六百米,上下一趟也快虚脱,全靠年轻气盛硬撑。粗略扫一圈后车厢里堆的背包、防寒服与登山杖,角落还有一只莫名其妙的黑色布袋,一眼猜不出是什么高级装备,但看阵仗相当专业。向其非干坐着也腿软,朝池衍求救:“我体能特差,运动会只投过铅球!”
阿闹捏两下小壁肌rou:“我从小弹琴就练手臂,初中扔标枪扔过年级第一。”
向其非说:“我铅球都没排上号。”
“哈哈!”阿闹乐:“小垃圾。”
“那是我误会你了,”池衍听着觉得好玩,转向时视线交错还带盈盈笑意: “我们选的路线好走,有缆车,徒步路程很短。”
阿闹未解池衍言外之意,在后排专心拆一袋鸭舌,含含糊糊:“还行吧,我们以前短途自驾算乐队团建,没挣几个子儿呢出去玩全花了,这几年也不怎么组织,杖子还是刚路上现买的,小久要带闺女,姓池的是找不见人,谁知道怎么今天这俩祖宗都有空,竟然还是池衍组的局,Cao,我接电话的时候以为要世界末日。”
“小芭放在我妈那儿,”黎小久解释,顺带揶揄她,“地儿没到,零食